分卷阅读58


彭长源去请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快些,再快些。”李知意带着哭腔,跑回房间里紧紧握着小竹的手。“小竹,醒过来,好小竹,你最好了……”

薛山兰拿冷水洗了帕子,一遍一遍地来回替小竹擦拭。二人?如此循环,也不知过了几炷香的功夫,大夫总算是到了。

“我开?一副药,若是今夜能醒,便无事。若是醒不了,就麻烦了。”那医士看了半晌,撂下这么一句话。

一句话,如雷击一般,让李知意几乎站不稳。

“姑娘。”薛山兰扶住小竹的胳膊,坚定道:“姑娘,小竹知道您惦记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快,快去煎药吧。”李知意的唇瓣微微颤动,不肯让薛山兰陪着,轻轻推了她的手道。

“那您看着小竹。”薛山兰自觉说了句没用的话,因为不等自己开?口?,李知意已经坐回小竹的身边,一手替她擦拭脸颊,一手紧紧攥着小竹的手。

“唉。”薛山兰心疼地叹了一口?气,赶紧催促彭长源去生火。

最后,这一碗药,是薛山兰硬生生地掰开?小竹的嘴才?灌下去的。而这会,已经快入夜了。

“姑娘去睡吧。”薛山兰劝道。

李知意摇摇头,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眸,啜泣道:“我就睡在?小竹边上。”

薛山兰见状也不再多劝,一个人?去了外间收拾药渣,将二人?留在?了房间里。

榻上的小竹紧紧闭着双眼?,连细长的睫毛也不肯动弹分毫。外头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房顶的瓦片似乎偶尔都会被吹落两片。

李知意望着窗外黑得几乎要吞噬人?的夜,紧紧攥着小竹滚烫的手,满眼?都是泪水。

“小竹,抱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李知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襟上,晕开?一朵华丽的海棠花。“都怪我,是我不好。你一定要好起来,好起来,好不好……”

她抬眸,试图让眼?泪流得少一些,可那漆黑的夜,跳动的烛火,让她越来越害怕。

“小竹,你说父亲会不会冷。我一直不敢与你们?说起,我好惦记他……可我知道,你们?那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那是天牢,谁都不许进,连东西都不能捎进去。”

“小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父亲。如果我当初不嫁给祁渊,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这些事了。”

“小竹……怎么办,我喜欢错人?了,我看错人?了。他不是个好丈夫,他不爱我,他一直在?利用我……我太傻了,我竟不知道那凰玉是假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

“不,不是别人?骗我。是我太傻了,是我自己太蠢了。小竹,我这些天想了很多事,很多事我都想明白了。我记得七岁那年入宫之前,父亲特?意送了我一瓶润肤的药油,还亲自帮我涂抹在?了手上。所以,你看,娇枝的话没错……”

“还有祁渊,他一直没爱过我,对不对。当初郝思澜要我吃下那腹痛之药,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有我绣的衣裳,他也不喜欢……还有那长命经,我后来问过父亲,父亲说他根本就没听道长们?说过……”

从小到大,李知意从未这般歇斯底里又颠三倒四地说过话。而今日,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一句话又一句话,一件事又一件事,说的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想的事。如今的她几乎把每件事都想通了。

没错,她的父亲是骗子,自己是骗子,可祁渊更是个骗子。

他爱的,从来都只有皇位而已。

“所以,我只剩下你了呀。”歇斯底里过后,李知意的声音格外脆弱而无力。“小竹呀,我错了,你听见了吗,你的姑娘知道错了。你醒过来,原谅她好不好?她再也不会消沉了,她会为了你好好活着。小竹……”

“小竹?”李知意惊喜地发现?,小竹竟然动了动手指。

“你醒了是不是?”她一抹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吵死了。”小竹沙哑着喉咙,半睁开?眼?睛,慢慢道。

“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吵了。”李知意赶紧哄道。

小竹艰难地笑了笑,随手伸出?手,接住了从李知意脸颊上滑落的一滴泪水。“好姑娘……”她虚弱地说。“我的好姑娘……在?小竹眼?里……你从来就没错过。”

“小竹……”李知意再也忍不住,扑在?小竹的怀里,高?声大哭起来。

小竹亦是难过,泪水扑簌簌地顺着耳边滑落在?锦被上。

她,很心疼她的姑娘呀。什么都没错的人?,为什么要承担别人?的罪过……

“我们?都好起来,好不好。”李知意与小竹躺在?床榻上,轻声说道。

“我答应姑娘,会好起来。姑娘也要答应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丈夫。”李知意嗤笑道。“甚至,从我今日的见闻来看,他连个好皇帝都算不上。我当初实在?是糊涂,还一心觉得他是个求进取的人?。”

“小竹,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李知意抬眸望了窗外一眼?。

晨曦微光,日出?于东。

“我已经看见今天的太阳了。”她声音温柔,语气却坚定:“昨天的事,就都留在?昨天。”

望着身边仙姿玉貌的少女,病中的小竹清浅一笑。她知道,她的姑娘不会再伤心了。而那个皇帝,小竹认定,他终有一日会后悔,会悔到肝肠寸断,会悔到五内如焚。

她就等着那一日的到来。而后,绝不让姑娘走半点回头路。

第32章

御书房共有十九处青花水草纹书灯, 照得?房内明亮如日,辉煌富丽。此刻祁渊坐在上首,一袭冰蓝丝绸龙袍, 身如玉树,眉眼清冽。他面?前摆着厚厚的一摞折子, 来自不同的朝臣,可写得都是同一件事, 银子。

先皇花了太多的银子修建道?观,炼制丹丸, 因此国库几乎是一片空荡。为了开荒,为了强兵,为了造船,祁渊几乎就要把国库里的珠宝珍玩拿去发卖了。可真若如此, 岂不让世人笑话?。

无奈之下,祁渊从选秀一事上动了念头。往年的选秀都是宫事府出银子, 今年恰恰相反, 想要参加选秀的官员要主动花银子才行。但凡想上位者,自然都希望皇帝枕边有自家人。故而,官员们倒也乐意。如此, 总算是把开荒的银子筹够了。至于旁的, 总要等?到秋来收一波赋税才好?。

想到这, 祁渊又想到了如今的赋税一事。他早知父皇定下来的赋税极高,因此一直在想办法降低赋税。可如此又难免得罪一些官员, 所以此事还要徐徐图之。

真是处处让人头大。

祁渊伸了伸懒腰, 惊觉整个身子都有些麻木。“什么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