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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回道,“因为防潮出了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这是要卖给那些贱民们的,他们有药吃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中年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道,“那个什么宏济堂,愿不愿意用我们供的货。”
年轻男人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眼瞟了一下中年男人,小心道,“她……她还是不肯用,宏济堂的那个小丫头,有武功在身,根本不怕我们的打手。”
听到此,陆小凤精神起来,连呼吸都放缓了。
中年男人不屑道,“一个瞎子都搞不定,我养的都是些饭桶么!”
年轻男人喏喏道,不敢应答。
“她既然不肯用,那她的药铺也别想开了,你去找几个衙役,请他们吃几顿酒,去宏济堂多转两圈,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去!”中年男人把手中的信纸扔在书案上,冷笑道,“我不缺一个小丫头的钱,可在江南这地界,所有人吃的药都得是我家的!”
这两个男人又开始说起别的事,陆小凤将屋瓦放回去,转身回了宏济堂。
代真并未休息,在药铺里碾药筛药,昏黄的烛光映在她沉静的面孔上,陆小凤突觉心头的火气消去不少。
他本想找个椅子坐下来,结果发现堂中的椅子都被白日来的那些人砸坏了,于是哀叹一声,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柜台上,“还不给大爷倒一杯茶水?”
代真道,“这个时候喝茶水会睡不着的,建议你喝些白开水,其实白开水也不好,这个时辰就不该喝水。”
“那你还要不要听我打探来的情报。”陆小凤一边的腮帮子被压扁,导致他说出的声音嗡声嗡气。
代真道,“我可以明早再听的。”
陆小凤找出陶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的凉水,道,“可是我忍不住,想讲。”
于是将他听到的消息说给代真。
“……事情就是这样,你是没有买他们的药材,惹人眼了。”
代真啪地将碾子掷在柜台上,斥道,“这些人也忒胆大包天,竟敢在这种事上弄虚作假,那些药渣我闻了,炮制方法不对,又反了潮,煎出药来效果只怕十分之一都没有,而且有的药材毒性去除不净,是会要人命的。”
“上次来找我时,不过以次充好,现在竟然……竟然……罔顾人命!”
她突然脱去外面那层温和的外壳,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一般寒光闪闪。
陆小凤也还年轻,遇见不平事便想管一管,不管这事是不是麻烦,“目前来看,我们最好还是摸清楚他们的势力范围,听起来整个江南都在他们的掌控之内,要做到如此程度,背后必定站着几位朝堂之人。”
“远的不说,青江县的府衙必定是知情的,也不知他对此事是什么态度。”代真思忖道,“要是迫于对方势大,不得不闭目塞听,还算有几分良心……”
陆小凤撑着下颌,摆手道,“这个简单,今夜我去一趟府衙,看看咱们的大老爷是黑是白。”
代真双目圆睁,“府衙乃官家重地,就算守卫薄弱,也不能这样随意来去。”
陆小凤笑道,“那怎么办,难道你还要替我去请皇帝老子的圣旨吗?”
代真沉默半晌,终究是觉得事态紧急,勉强道,“只此一次,你以后不可如此了,被人抓到,是要杀头的。”
二人商定此事,各自分别回房。
天边已微微泛白,就在此时,这处小院里飞出一只灰色鸽子,扑棱着翅膀,不知去往何方。
陆小凤本已闭上双眼,此时又睁开,叹了口气,翻过身复又闭紧双眼。
青江县这几日接连办了四五场丧事,代真听街坊们闲聊,知道这几位死者都是久病缠身、药不离口之人。
其中有几人是因为药材的问题丧命,代真并不清楚,也很难求证,她只想着,必须尽快解决将劣质药材流入市场的黑心商人。
花满楼第二次来施针时,陆小凤已将青江县劣质药材的来历及背后的利益集团都摸透了,收集了厚厚一沓的罪证。
如今烦恼的是,这些罪证该交给谁?
代真突然问道,“花公子,花家在江南故旧遍地,且花家能成为富甲天下的大家族,背后想必也少不了靠山,你认为这些罪证我们该交给谁?”
如此具有暗示意味的问话,也并未惹恼花满楼,他微微侧着头,认真说道,“花家名满江南,背后并未有什么靠山,只是家中二哥在朝堂做事,大家都给几分薄面。”
陆小凤站出来打圆场,“代真来这里的时日尚短,还不知道吧,花家最有名的除了他们家的财富,就是花老爷的七位人中龙凤的儿子,这七位花公子有高居庙堂的,也有到处行商的,花家有如今的盛况,可少不了这些花公子的功劳。”
花满楼笑道,“可惜七童最无用,实在名不副实。”
代真也笑了,“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花公子不要见怪,不过,花家既然有人在朝堂做官,花公子对官场应有些了解,这些罪证该去往何处,还请花公子明示。”
花满楼沉吟半晌,道,“本地官员掺和在内,最好还是交由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巡按州县,监察百官,从职责来说,这些罪证他们的确有资格管。
代真点了点头,道,“好。”
陆小凤带着搜集来的罪证去了州府,代真也没有闲着,她开始联络散布江南各处的家族子弟,搭建她来江南的真正目的——武德司。
这一世,代真有记忆起,她就在流浪,一个臭烘烘的瞎子小乞丐,躺在破庙里,发了几天的烧,也不会有人在意。
缓过来后,代真把自己收拾干净,开始修炼内功,然后向北走去,她所处的地方十分靠近北京,想到张无忌,她打算去北京看看。
前世的事情如浮华掠影,代真记得,感情却淡去,仿佛过了百余年再去看曾经的事情,那些人已显得有些陌生。
到达北京郊外时,代真遇到了一个老头,两人萍水相逢,也没有说话。
两天后,却又巧合地在同一家酒楼相遇,彼时已是黄昏,有客人喝多了酒在大堂闹事,代真瞧着瘦瘦弱弱的,却将百十斤的一个大男人踢出酒楼。
那老头便对她上了心,和她拼了一桌,想探问她的师承来历,代真不好说,便说自己无门无派。
老头不知怎么想的,想收她做徒弟。
代真心情不好,便讥讽道,“想当我的师父,你还得再练个一百年。”
老头不以为意地笑笑,“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苗子,这样吧,你觉得我不配做你师父,那我倚老卖老,当你义父如何?”
代真很想反驳他,我的年纪加起来可以当你婆婆了,到底理智尚在,没有理他。
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