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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为皇上把脉,这两月可有异,比如男子能力还如常吗?”
陈守鹤回:“皇上这两月身体康健,男子能力比从前好了许多,从前脉象虚浮,如今到是平厚有力很多。”不知皇后为何这么问,在心中谨慎选词后才敢答:“这两月也不曾服用男子壮体之药。”
“不曾服用,是因为皇上他这两月未踏足后宫。”孟楚瑶指出他不服药的原因,“单是断两月床事便能将身体亏损补足?”
陈守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头热汗,眼瞳不安地左右晃动,吞咽一口唾沫,“皇上还在壮年,身体恢复能力好。”迟疑一会,“不过皇上让太医署开了许多祛疤嫩肤的药方。”
“有多少?”孟楚瑶见过他被断枝划烂的伤口,肌肤破开露出深深的口子。
“皇上特意让太医署配置药效强劲的药材,说是要泡药浴。”
所以两月不踏足后宫,是因为身上伤疤自行惭愧?
孟楚瑶为这荒唐的想法感到可笑,指尖一下一下敲击在书脊上,咯哒咯哒声在偌大安静的宫殿之内响起。
“陈御医,你看皇上如今的身体,有可能繁衍子息吗?”孟楚瑶问。
陈守鹤一惊,霎时抬头看向孟楚瑶,她的双目黑不见底,不知凝着什么深意,意识到失态,立即低头谨慎道:“依臣看,皇上能繁衍子孙。”
孟楚瑶扶着额头陷入杂绪中,挥手让陈太医退下。
身旁杏月瞧皇后头痛不适,体贴地为她轻柔按揉额间太阳穴。
秋围一事,她都做好季凛云会在这场意外摔死的准备,连下一任登基的人选已找好,就是先帝的第十六子——年仅六岁的端王。
当年夺权之争中,端王尚在肚腹中,母亲又是无权无势的小官之女。
哪知他命大的从崖底爬了上来,连难以根治的精寒症亦痊愈。
孟楚瑶闭眼,由着杏月按揉额穴一盏茶的时间,头部胀痛得到缓解,有些事情也调理好,懒懒道:“明日派人贴身守在皇上身边,事无大小详细记录,当夜汇集成册呈给我。”
杏月应承下。
夜色渐浓,孟楚瑶悠悠浴洗完,浑身暖和地掀开绛紫金绣莲瓣纹被衾。
困意袭来,意识浮浮沉沉之时,忽闻殿外杏月惊呼,“皇上!”
孟楚瑶猛然清醒,坐起来。
殿门已经打开,杏月已恢复镇定,“皇后已睡下多时,皇上这......”
她以为季凛云被气走,今夜不会回来,甚至明日也不会来。
“杏月,我已醒了,既然皇上前来,便伺候更衣吧。”孟楚瑶刚醒,语调慵懒随性。
“是。”杏月顿首,正欲唤桃月一起为皇上更衣。
“不必,你们退下吧。”季凛云退后两步,凤眸低垂,无形的威压使人不敢声言反抗。
杏月低低应声,眼皮都不敢抬下,退下了,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念头,皇上比从前冷硬肃杀许多。
孟楚瑶坐起身,靠在着床位,眸中古井无波,不遮掩地看着他。
季凛云等人彻底阖上门后,方转身,对上孟楚瑶大喇喇的目光。
“皇上不让杏月更衣,莫非是等着我?”孟楚瑶姿态悠闲地靠着,口吻微凉,没有丝毫为人之妻的温柔妥帖,相反快入梦被人吵醒,神情不耐。
鹅黄的烛光充斥整间坤宁宫,白日里孟楚瑶高高在上,宛若冷玉雕琢的神明,此刻似披上层薄纱般光辉,柔软而生机。
当然,季凛云清楚她被打搅了好眠,正气恼呢。
孟楚瑶墨发垂于脸侧,脸上未施粉黛,明眸嫣唇,如画中蹙眉的仙子。
“批奏折没留意时间,以后不会了。”季凛云温声安抚。
“以后入夜,晚了,无需再来坤宁宫。”孟楚瑶心里有气,说话带着刺儿。
季凛云自如应下,“好。”
他手法熟练地褪去衣裳,整齐挂在紫檀木凤纹木施上,随后端起一盏烛台,吹灭其余烛火,缓缓朝床榻走来。
身量修长,简单朴素的月白绸缎里衣,量身剪裁修饰出一副宽肩长腿的好身材,走动时,勾勒出衣下蓬勃的肌肉。
“还请梓童移至榻内。”季凛云走至榻边的矮桌,将手中烛台放在桌上,只等位置空出来后,便能熄灭。
孟楚瑶目光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一簇烛光映照在她墨黑的瞳孔里,意味深明。
两人僵持一会,孟楚瑶缄默无言地移到里边。
季凛云抬头,下意识指向烛台,忽地意识孟楚瑶在身边,隔空灭灯的动作一滞,挪动着步子走近,吹灭灼灼燃烧的火苗。
殿内顿时陷入浓稠的黑中,呼吸可闻。
塌边微微一沉,有人坐在塌边,随后膝上被衾微扯,传来窸窸窣窣之声。片刻,彻底没了动静。
“梓童,夜了,睡吧。”清润的声音应刻意压低,多了层喑哑的质感。
此刻孟楚瑶哪睡得着,所有动作分割成无数个画面,她搜寻着画面每一处怪异,心如战场上急促的鼓响,都快要跳出来。
清醒的内在大叫着:“不对劲,不对劲。”
第5章 败露
殿内炭火充足,纵然室外寒风萧瑟,室内也如晚春一般温暖。
可孟楚瑶体内正经历狂风肆虐,四肢发僵,毛骨悚然的寒意直袭胸口。
枕边人并不是她成亲五年的夫君。
真正的季凛云乃先皇第八子,封号庄王,在先皇一众孩子中,虽不是最受宠的,身后背景也薄弱。
可毕竟母亲也曾风光过,衣食用度华贵讲究。季凛云出生在先皇盛宠其母婉嫔,产下他后,先皇擢升婉嫔为婉妃。
季凛云自小有太监宫女贴身伺候,养尊处优。即便是再晚,也不会挥退宫女,亲自更衣吹烛。
一国之君在卧榻安眠,几千年的礼制规定了君主睡在榻上里侧。
一是,刺客闯入,睡在内侧的帝王有逃生的时间;二是,帝王夜里饮水或起夜,睡在外侧的妃子方便服侍。
孟楚瑶睡外侧不过是尊礼制,但是季凛云要起夜喝水,她只会翻个身继续睡。
先前她还在生气,身子困乏懒得动,想着晾扰人清梦的季凛云一会,再下床方便他睡进里侧。
不料,季凛云让她睡里侧。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不对劲,下意识回想起上月同寝,她睡的是外侧。
立即想起他与秋围前李凌云的不同之处,不准宫女服侍更衣的异常行动,此种情况从何时开始。
上月他身体还未恢复好,是她主动去的飞霜殿,到时李凌云已经身穿藤黄里衣,闭目睡在里侧。
原不是他不爱宋雨晴,而是季凛云早就被调换。
“梓潼,坐着在想什么,要将火烛点起来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润,因躺在语调中夹着淡淡懒意。
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