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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跨过门槛,走出飞霜殿的宫道,不再受黑压压金吾卫监视后,齐齐松口气。
龙辇进宫,不多时,宫内就?已传遍了,皇上在宫外?遇刺,至于具体伤势不清楚,只是?从人三缄其口,沉重的脸色推测,皇上受伤似乎颇重。
当?他们被叫去飞霜殿清扫时,才意识到或许情况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
连绵不断的血痕,从飞霜殿殿门一直到寝殿内。
庭院的血痕算好清理,可来到殿内却不同了,满室血腥味,即便大开门户通风,也无法吹散浓厚的血味。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洒水打湿,在用干布吸取血水,埋头忙碌一夜,才整理好。
离宫时,他们好似失去嗅觉,闻什么都是?一股血味。
一个小?太监嗫嚅:“我从未见过这么多血,汇集起来有?小?腿高的水桶之多吗?”
较年长,在宫中呆了十年的太监低声回?应:“兴许是?有?的,恐怕......”
他耳朵尖,听见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微微抬头扫了眼,立即噤声,谨慎地喊一声:“两位姐姐早。”
身旁的同伴吓一激灵,紧跟着大声问候。
杏月,桃月略一点头,脚步继续往前走。身后跟着几十名宫女太监,他们怀中抱的都是?皇后放在坤宁宫用着趁手的物件。
皇后让她们从坤宁宫搬东西到飞霜殿时,杏月怔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应允。
她们离开时,发现皇后挥退飞霜殿殿内所?有?侍从,就?连金吾卫也只能守在殿外?,殿内只有?皇后与皇上两人。
杏月蹙眉,心内喘喘不安。
皇上秋围受伤,皇后也是?将皇上软禁在营帐中,不过那时还有?不少?侍女待在营帐内服侍。今日也是?不许任何人接见皇上,可这次更甚,一个人都不许留。
连清理皇上血迹和更换血衣,都是?皇后一人之力完成?。
杏月吃惊皇后对皇上的掌控欲。
隔着影影绰绰的帘幕,她只能看见皇后俯身擦拭的动作,皇后的声音也充满了疲倦。
殿内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提醒杏月,皇上性命危在旦夕,恐怕时日不多。
她看不清皇后神?情,也不是?时候安慰,只得?默默听从命令,做好眼下该做的事。
天已擦亮,二人推门进来,唤娘娘起身上早朝。
重帐深深,一道喑哑的声音遥遥传来,“知道了,东西放下吧。”
桃月挑眉,皇后的声音传来的距离要比睡在外?间远多了,她扭脸看向杏月,睁大了眼睛。
杏月不会武,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她们放下朝服,水盆净面用具后离开。
走在飞霜殿空荡的庭院,桃月凑到杏月耳边悄悄说:“你还记得?皇后命我们在外?间铺了褥子吗?”
杏月点头,疑惑地看着她。
“方才皇后的声音不是?从外?间传来的,而是?更深处,最里面传来的。”桃月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愁云满面。
这半年,皇后对皇上的变化,两人看在眼里,某一日起,皇上忽然就?对皇后上了心,双目爱意都要化成?水。
而皇后态度渐渐冰消云散,日渐如胶似漆,皇上夜夜宿在坤宁宫,也只专情于皇后一人。
既然皇后原谅了皇上,她们做下人的人无可置喙,只盼皇后一直舒心。
可是?如今却突生波澜,帝后最相?爱的时候,皇上不知能否挺过,而皇后已经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这也罢了,另杏月介怀的一点是?,皇上喝药,擦拭都是?皇后亲力亲为,秋围时皇上意识尚清明?,不仅能自行饮药,还能自行清理,根本?无需皇后多费心思。
如今不省人事,皇后身边又不许人插手,全靠自己。
皇后娘娘心力交瘁之际,她们却不能近身伺候,杏月只担心皇后过于劳累,撑不了多久,累病倒。
想着,杏月眼一热。
而桃月在旁观察她的反应,悲伤立即传给她,她吸了吸鼻子,“我有?点担心娘娘。”
杏月收住悲伤的心思,安慰她:“皇后必然伤心,但娘娘从来不是?沉溺儿女私情的女子,一定会坚持过来。我们别多想,做好分内事,随时等着娘娘号令。”
桃月吸吸鼻子,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纳闷,也不知道皇上给皇后下了什么迷药,将皇后迷得?晕头转向,寸步不离守在身侧。
·
孟楚瑶回?话时,眼帘都撑不开一条缝,全凭着意志力回?话,回?完话又晕晕乎乎埋进软香里。
昨夜忙碌到月上柳梢头,挥退宫中所?有?人后才吹烛歇下,可躺在外?间时,却毫无困意,则睁着眼默默整理计划。
深更半夜,呼吸可闻,她自然也听见帘幕掀开又落下的声音,但没有?理会,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不多时,轻薄的夏被被掀开,一具隔着里衣也能感?受到滚烫的身躯钻了进来。
“我等你好一会,你怎么不进来?”楚迎委屈巴巴地控诉。
“我让杏月桃月铺好床,怎么能不睡,何况也睡不了多久,就?要上早朝,暂时歇一晚。”孟楚瑶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我一个人睡,不习惯。”楚迎蠕动两下,更好地将楚瑶嵌进自己怀里。
外?间的软榻不仅不舒适,也不大,睡一个人还有?点宽敞,睡两个人则显得?拥挤了。
楚迎只能侧着身子,贴着楚瑶。
她拍了拍楚迎的手背,“起来,我们去里面睡,宽敞些。”他此刻像是?挂在树上的猴子,孟楚瑶只觉哪哪都不舒服。
楚迎微微遗憾,他喜欢此刻紧紧依偎的状态。既然楚瑶发话了,他也只能依从,横抱起她,穿过重重帘幕。
原以为她了无睡意,哪知投入软香中,不多时困意袭来,睡了过去。一直到杏月来唤,才惊醒。
楚迎见她还困顿着,心疼她忙前忙后筹划,他只能躺在榻上装活死人,无法分担。
他摸了摸她的脸,“楚瑶,你再睡会,我端水过来。”
楚瑶本?已睁开眼,听他说完到头争取再睡会儿。
于是?净面,漱口,都是?靠着楚迎,她只需闭眼任由他动作即可。
就?连罗袜都是?楚迎帮她穿好。
穿朝服则不行了,需要楚瑶站稳在地,两手展开,做到这个地步就?足够了。
趁穿衣的时候,她还能没骨头似的埋在他怀里假寐会。
繁琐的衣服穿好,楚迎帮她整整衣领,“只剩下挽发梳妆,需得?唤她们接着弄。”不舍地亲了亲兀自闭眼假寐的楚瑶,“我等你回?来,再睡个回?笼觉。”
楚瑶睁眼,拥住他,抚两下背,“好。”
楚迎依依不舍陪着她穿过九重帘幕,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