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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奇妙的感觉,“你不是还有一套,要留给我被老婆赶出家门的房子吗?”

梁梦因飞快地眨两下眼。

“勉强应个急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梁梦因声调陡然拔高:“那是老小区了,只有一个主卧可以睡,另外一个书房睡不了人的。”

深隽的黑眸慢悠悠移到了她微红的面颊上:“只有一个房间能睡,和你现在脸红有什么关系?”

“至于脸红成这样?”

不说还好,可是被他这样一说,梁梦因脸颊上的红晕更浓。

陈时序缓缓站起,修长的身影挡住她头顶的光线,斜长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

他轻飘飘落下一句:“梁梦因,能不能脑袋里别总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

不得不服陈时序颠倒黑白的能力,空口白牙,她已经变成对他别有用心的样子。

梁梦因被气到说不出一句话。

——

很奇怪的,平时一个人在家总是晚上睡不好。陈时序一回来,她几乎是沾床就着。

思来想去,梁梦因只能归结于,大概和他斗嘴花费她太多力气。

这趟出差回来,陈时序在家休息了两天。从搬到这里,她和陈时序在家里的会面次数屈指可数,还不如他们在外偶遇的机会多。

难得的独处空间,反而生出些莫名的不自在。

梁梦因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陈时序在家的时候,阿姨不会过来。她换了件居家服,长发抓了个发卷固定在后。一边慢悠悠地下楼,一边思忱着一会儿要凑合吃点什么。

进了餐厅,才发现已经有“田螺姑娘”做好了一切。

三菜一汤,还算丰盛。

“终于舍得起床了。”凉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着轻缓的脚步声,“天还没黑,你怎么就起床了。”

梁梦因头都没回,先在餐桌旁坐好,先喝了口桌上放的温水,润了润喉,才缓缓开口:“怎么天还没黑,某些人披着的羊皮就已经要端不住了。”

弯起嘴角,回头去望身后的面容冷峻矜然的男人。

“就这么露出恶狼本性了?”

几分嘲讽。

陈时序也跟着坐了下来,今天休息日在家,他穿得随意,简单的家居服,少了几分沉闷严肃,多了几分慵懒恣意。

他淡淡地瞥过去一眼,在她白净清丽的面上定了几秒,薄唇溢出冷漠弧度。

“哪个‘饿’?”

“当然是——”

梁梦因猛地顿住,反应过来他的语意,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只憋出几个字。

“你就饿着吧。”

“就不配吃肉。”

“哦。”陈时序拿起筷子,夹了青菜,先放进梁梦因碗里,“我做的饭,但我不配吃?”

“你做的?”梁梦因有些不信。

陈时序看着就不太像会做家务的人,简单的面条馄饨这种不算,面前这一桌家常菜算不上特别精致,但也是色香味俱全。

梁梦因心头微动,这一桌菜应当也要费不少时间吧。

他昨夜也大概同样四五点才睡,那又是什么时间起床做这些的呢。

筷子戳了戳米饭,一股陌生的情绪攀上心头。

陈时序的视线从梁梦因那张过分明丽的脸上挪开,慢慢落在餐桌中心的那道糖醋排骨上。

“买的,祥记送来的。”

沁凉的音质,寡淡的神情。

梁梦因眼睛转了圈,忽然转过头,望向厨房干净的流理台,整洁如新,一点做饭的痕迹都没有。

桌上的几道菜,分明都是她喜欢吃的。

夹了块糖醋排骨,在唇齿间慢慢咀嚼,酸甜的酱汁激发着味蕾,醇香的肉质在舌尖迸发。

其实她一直有答案的。

这道菜是南方的凉菜做法,肉质偏硬,甜味重,当然不可能是祥记这种经典北方系私房菜会做出来的。

“骗子。”梁梦因把骨头放进骨碟里,抬眸去望他,剔透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波澜,“祥记的菜哪有这么难吃。”

陈时序眸色微深,拿起刚刚梁梦因喝过的温水,仰头饮尽。

果然,这种酸甜口的菜系并不适合他。

再抬眼时,眼底尽是料峭的霜雪凉意。

“梁梦因,你上次说的那本书叫什么?”

“嗯?”

“《别让不会说话害了你》。”

“嗯?”

“买一箱送给你。”

……

“我谢谢你哦。”

陈时序的厨艺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原本几天都没什么胃口的梁梦因,难得吃完了一碗米饭。

不过,梁梦因更愿意归结于是因为酸甜口的菜系,勾起了她的食欲。

“又是那套贵得要死的餐具哎。”脚尖踢了踢他,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又要手洗了哎。”

陈时序偏头看向靠在椅背上懒散的女人,她双手抱臂,分明是一点都不想动的样子,甩手掌柜的架势摆得很足。

他轻哂一声,几分讥讽:“我以为你起码会先托辞一下的。”

“没想到。”骨节匀称的掌骨,慢条斯理地拿走她面前的那只碗,“你现在已经这么不客气了。”

梁梦因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身上困乏得很,明明是刚睡醒起来的,但还是没什么精神。

“我们之间还用说那些虚的吗?”她托着腮,静静看着陈时序收拾桌子,“陈总的经营理念不是一直都是‘大道至简’吗?那我们之间也省省吧。”

“请您洗碗。”

故意为之的毕恭毕敬。

陈时序动作一顿,沉眸微转。

梁梦因眼里都荡漾着笑意:“让我洗碗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帮你端过去。”

“你还挺贴心。”

“那可不,这么贵重的餐具,配上陈总这么高贵的手亲自清洗。”莞尔一笑,“我也就只配给你端端盘子了。”

到底是没让她动手,陈时序自己收拾了碗筷进厨房。

梁梦因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小尾巴跟着他转来转去,忍不住盯紧他每一个举动,陈时序每一个动作都像艺术电影,自带柔光氛围感,无形间吸引着她所有的注意力。

可到底还是累,梁梦因靠在他身上,扬起下巴才勉强磕在他的肩上。

眼睫掀开就是他家居服上一段冷白骨感的脖颈,沉稳的呼吸声,偶尔滑动的喉头。

莫名眼热,梁梦因忍不住指尖覆了上去,肌肤相触的瞬间,他的喉结很明显地一滚。

梁梦因似是被那滚动的弧度刺到,不安分的手指在他颈侧绷紧的筋络上慢慢滑过。

陈时序侧了角度,没闪过她的触碰。

反而让她愈加胆大,踮起脚指腹刮过他的鬓发,温热的吐息扑在他的面上:“哥哥,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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