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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心心念念的人原来?在这,伏低做小?、与?人为?奴。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支撑不住理?智,起身就想?追去。胡品之突然按住他的肩,笑着打圆场:“家中奴婢无礼,让世子?见笑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胡品之。

胡品之还未反应过来?,亭台外突然跑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道:“少爷,老?爷回来?了,让您和小?姐现在就过去呢。”又转身对晏决明说?,“世子?爷,老?爷说?今日多有招待不周,日后再找您赔罪。”

闻言,胡品之脸色一僵,胡婉娘也笑意不再。两人相视一眼?,神情忐忑。

晏决明将颤抖的手藏进宽大的袖袍中,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向?胡品之笑笑:“胡大人有请,那?胡公子?先去忙吧。时辰也差不多了,少亭改日再来?叨扰。”

胡家兄妹走了。小?厮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世子?爷,您往这边请。”

晏决明深吸一口气,和煦道:“劳烦您带个路。”

走出府,晏决明甫一走进马车,终于支撑不住趔趄跌进座椅中。天宝连忙过来?扶他。他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抓住天宝的胳膊,用力到关节都发白。

天宝吓了一跳,只见晏决明眼?睛充血,声音嘶哑:“找人去查,胡婉娘身边的丫鬟玉竹,快去查。”

天宝从未见过他情绪如此?失控,连忙点头?应是,想?起什么又迅速补充:“咱们的人已?经打进去了,刚刚找机会给我送了信,如今就在外门做些跑腿的活。”

晏决明当机立断:“让他想?办法今天将我接进去。”

天宝大吃一惊,语气迟疑:“今天就……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晏决明没说?话,可天宝看着他决绝狠厉的眸子?,讪讪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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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春院里,林氏刚刚气冲冲离开,只剩胡婉娘一人坐在屋中。

晌午时,胡瑞被胡品之找人做戏调开,乘机将胡婉娘推到晏决明跟前。胡瑞到了衙门发现不对劲,连忙赶回府,收到的却是少爷小?姐一同招待晏决明的消息。

胡瑞勃然大怒,立刻将两人拎到书房狠狠申斥一番。胡婉娘心中委屈,垂着头?小?声哭泣。

胡品之则直接顶撞回去:“爹,晏决明比张子?显不知好了多少倍,且不论样貌才学,单是家世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如今婉娘对他也有意,我从中撮合一下又有何?不可?

“胡张两家不过口头?说?过有意结亲,难道我胡家就被他们张家吃牢了不成?况且那?张子?显的姑妈是京城胡家的人,要是婚事成了,他张家究竟站哪头?都还说?不清呢!

“父亲,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屈居京城胡家之下?叔爷年纪不小?了,难道真要等他致仕,京城胡家才会正眼?看我们?”

“逆子?!”胡瑞怒喝一声,将手边的砚台狠狠砸到地上。

胡婉娘吓得不敢再哭,胡品之却觉得胡瑞是被自己说?中了才恼羞成怒,越发肆无忌惮地在旁煽风点火。

眼?看胡瑞快要抄家伙打人,林氏匆匆赶来?调停。将胡品之赶回院子?里闭门思过,又将胡婉娘带回晴春院。

关上晴春院的门,林氏才大发雷霆,怒斥胡婉娘行事荒唐、毫无姑娘家的矜持。胡婉娘在林氏面前无法无天惯了,闻言也没放心上,反倒满心满眼?地念着今日见到的晏决明。

林氏看她油盐不进,下令晴春院闭门一个月,不顾闻言色变的胡婉娘,裹着一腔怒火大步流星离开。

林氏的婆子?在晴春院门口门神一样守着,胡婉娘的好心情消失无踪,只担心之后晏决明再上府来?她见不到,焦虑得满屋子?踱步。

直到程荀回屋,她才想?起今日程荀的怪异举动,厉声让她跪下。

程荀面色平静地跪在地上,垂眸解释:“姑娘,奴婢今日突然腹痛无比,慌乱之下只知道往外跑。丢了您的脸面,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

胡婉娘拧着眉毛凑近她,难掩怒火:“你也知道丢了我的脸面,平日便算了,偏偏是晏家哥哥来?的时候搞这么一出。若是他以为?我手下的人都这般不成样子?,又会怎么想?我?”

她越说?越气,伸出手指用力点程荀的额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程荀面沉如水,无喜无悲。

胡婉娘本就没顺下的那?口气终于找到出口,当即将她赶出屋子?,让她去门外跪着。

她沉默不语,从善如流地跪在屋外。从午后一直跪到天黑,院里来?往的小?丫鬟欲言又止,却没谁敢凑上来?。

胡婉娘终于睡下,程荀挣扎着站起身,饥肠辘辘地往偏房去。

跪了一下午,程荀膝盖上陈年旧伤隐隐有复发的迹象。下肢钻疼到麻木,她只能扶着墙壁慢慢向?前挪。

身体?的疼痛反倒麻痹了她精神上的痛苦,她龟缩进壳里,刻意忽视平静的水面下暗涌的洪流。

刚走出垂花门,一个面生?的小?厮向?她跑来?,急急问道:“可是玉竹姐姐?”

程荀点头?,对方神色一松,连忙说?道:“姐姐,我是大夫人院儿?里新来?的,大夫人正要找你去问今日的事呢,等了你许久了,快跟我来?吧。”

程荀稀里糊涂地被他拽着袖子?走,一路走到宅院中的翼山前,她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天色已?暗,翼山在沉沉夜幕下显露出它黑色的影子?,像只秃鹫展开双翼,等待她自己自投罗网。

程荀甩开他的手,神色警惕:“你带我来?翼山干什么?别跟我说?大夫人在山里等我!”

小?厮打量了四周,在寂静无人的黑夜里,他靠近她,声音又轻又快:“玉竹姑娘,宁远侯世子?要见你。”

程荀只觉如雷轰顶,白天在澄湖上震颤无言又难堪耻辱的瞬间再次降临。天地好像骤然放大,抑或是她倏忽变小?。在无垠的黑暗中,她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请您带路吧。”

翼山在胡宅只做镇风水之用。据说?胡瑞请了风水大师,特意算过,翼山不能近人气。故而翼山附近平时会有小?厮巡视,不允许人靠近,更别说?深入山中。今日不知为?何?,巡视的小?厮都未露面,他们一路畅通地走进山中。

这是她第一次进翼山。今夜黑云漫天,无风无月。沉沉树影的遮盖下,她本就腿脚不适,几次摔倒在山间泥地里。到最后,小?厮几乎是搀扶着她往山中去。

又绕过一丛长势繁茂的矮乔木,她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那?人负手而立,站在山间溪流边,长身玉立,气度超然。

好像听到这边的声响,那?人转过身来?。溪水淙淙,流动的波光映在他的脸上,苍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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