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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我?被?这话吓了一跳,想了想,回答道?:“必然是瓦剌和鞑靼的歹人。”

这回,却?是将军摇了摇头。

我?从未见过将军那般脸色,便咽下?了心中的疑问。想了许久,回答他,自己还是想留在紘城。

……】

接下?来,孟其?真花了大半张纸向李梦娘解释自己想要留在紘城的想法,程荀匆匆读完,翻到最后一张信纸。

他写道?:

【说来也奇怪,我?和将军说我?想留在紘城,他并未嫌我?不识抬举,只?是一言不发地发了好一会儿愣。

等?到我?都想悄悄离开时,他才喃喃说了句:“你说,之后接任我?的,是范家人,还是沈家人?”

这是朝廷的安排,我?又如何知道?呢?只?能回一句:“属下?不知。不过想来,无论是范家还是沈家,都必能护得紘城百姓不受外敌侵扰。”

没想到,将军却?站起身,走到我?跟前,郑重地低声说:“紘城早已?不似从前,这摊浑水,你莫要去沾。”

这句话我?直到今天都没懂。梦娘,你说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再往下?,就是恋人之间的甜蜜絮语,程荀没有再细读。

她?握着这张信纸,陷入沉思。

张善道?在战场上受了一支自己人放出的冷箭,而后便向朝廷主动请辞。临走前,又委婉地暗示孟其?真,紘城局势复杂,让他小心……

时隔二十年,再看这封信,仍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她?唯一能解答的,便是张善道?之后,确实是沈家接替了他。

她?又细细看了遍张善道?的话,心里浮起一个可怖的猜想。

那支冷箭,当真是瓦剌或鞑靼的奸细放的吗?

这个念头好似一道?白日惊雷,直直劈入天灵,她?几乎站立不稳。

撑着床沿站起,她?来不及收拾散落一床的书信,捏着信纸,起身就要去前院找晏决明。

午后,红日挂在偏西的天幕上,斜斜照向大地。

她?夺门而出,快步往前院去。

可还没等?她?走出后院,她?视线略过地面,突然顿住了。

长满杂草的地上,明晃晃映着两个影子?。

脑中警铃大作,她?张口就要惊叫出声。

可下?一秒,一个带着汗臭的身体?贴住她?的后背,一双大手从她?身后袭来,死死按住了她?的口鼻!

惊恐的窒息感中,程荀拼命挣扎,双脚用力向后踢,试图挣开男人的钳制。

男人被?她?狠狠踢了几脚,闷哼出声。眼看他的手吃痛松开几分,程荀立刻向外奔逃,嘴里高呼一声:

“晏——”

电光火石之间,后颈突然传来一道?剧痛,程荀瞬间软倒在地。

黑暗袭来的前一秒,她?望见一双脏污的牛皮靴走到自己面前。

来不及细思,她?沉沉闭上双眼。

第91章 生死间

不知过去了?多久。

待程荀再次存有意识时, 身体像是飘在汹涌江面上的一叶兰舟,意识也在风声中起起伏伏。

恍惚之中,她想撑起自?己?的身体,试图伸手抓住什么, 可潮水不断向她涌来, 一次又一次将她淹没。

短暂的彷徨无力后, 她干脆不再费力挣扎, 平静下来,任自?己?沉入水底。

精神陷入寂静的渊流,感官却逐渐敏锐起来。

风里夹着沙粒, 飒飒擦过她的指尖;双脚和肩膀凌空挂着, 腹部压在一片柔软宽阔的凸起上, 勉强支撑住平衡;马蹄声沉闷而?规律,扬起的尘土不断扑到脸上,呛得人喘不过气。

愈演愈烈的眩晕感中,程荀缓缓睁开了?眼睛。

黄土沙石从眼前飞速掠过, 朦胧的烟尘迷住她的眼睛, 她只能?又紧紧闭上眼,用?力挤出眼泪,稍稍缓解双眼的痛痒。

闭眼的瞬息, 程荀终于弄清了?自?己?的处境。

她在孟家老宅的后院,被人打晕、挟持带走。而?现在,她被人横放在马背上, 有个男人紧贴着她, 正在扬鞭疾驰。

她悄悄抬眼, 只见太阳斜斜落在西边,映出了?些许暮色。后颈的疼痛依旧清晰, 除了?嗓子有点?渴,身体里并无饥饿的感觉。想来,离她被绑走,应该只过了?个把时辰。

冷静分析了?一遍眼前的形势,程荀心下稍定。

被掳走的时间越短,晏决明找到她的几率就越大。

同在马上的人并未察觉她已清醒,仍在策马。起伏的马背不断撞着程荀的腹部,头垂在马腹上,失重感和颠簸感令程荀几欲作呕。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竭尽全?力伪装着。

不多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程荀奔来!

她心中燃起曙光,难掩激动地侧脸去望。可令她失望的是,还未看?到来人的模样,就听到了?一连串粗野的胡语。

后头那人扯着嗓子呐喊,程荀不懂其意,只能?听出那人话里的焦灼与愤怒。

身后喊声不断,挟持程荀的那人却充耳不闻,反而?夹紧马腹、用?力驱赶马儿越跑越快。

程荀心中浮起几分猜疑。

男人只要?拉开一点?距离,后面的人就会拼命追赶上来。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知跑了?多久。

渐渐地,风中飘来湿润的气息,程荀嗅了?嗅,是一股熟悉的、带有些腥臭的潮气,她不由得一愣。

没等她细想,男人突然急急拉紧缰绳,马儿嘶叫着抬起前蹄,程荀没稳住,差点?从马上摔落。

没等马儿站好,男人便一跃而?下,紧接着扯住程荀的后腿,毫不留情地将她扯下!

上半身陡然失去支撑,眼看?着脸要?直直摔在地上,程荀来不及假装昏迷,只能?伸手撑住了?身子。

男人在背后冷笑一声,走上前压住她的后背,从马鞍上抽出一根麻绳,将她双手紧紧缚住,又抓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拎起来。

被压在地上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疼,程荀强忍着一声不吭。等站起身,程荀立刻环视一圈。男人竟然将她带到了?那片滩涂。

他们站在岸边,身侧的河床平静地躺在昏黄的暮色中。洪水已过,河床上的水洼比起那天更浅、更小、更少?,滩涂上的土地柔软疏松,满是褶皱。

那人似乎不满意程荀的沉默,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往身侧某个方向看?。

眼前的滩涂与周围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在平坦的滩涂边缘,程荀望见了?一个凸起的黑影。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匹黑马。宽阔的上身阻止了?它的下陷,可连日的寒冷和饥饿,让它的生命彻底停留在那片淤泥里。它卧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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