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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至此,就连家?中女?眷也沾了光?背后的缘故,不免让人多想。
而自打被认到孟家?后就低调度日的程荀,也头一回入了京中女?眷的眼,暗中议论起这位五年前横空出世的“孟家?义女?”。
年过?二十、至今未曾婚嫁、从未在出现在人前……就连与孟家?亲近些的人家?,见?过?程荀面的也寥寥无?几,问起来,也只隐隐晦晦得了个“是个有本事的女?子”的评价。
有人说,孟家?对这义女?态度遮掩,许是不得不才认下的,对程荀本人想来是不喜的。偏偏人家?又入了孟家?祠堂族谱,记在崔夫人名下,与正?经的小姐别无?二致……
也有人不怀好意地暗传,这半路认来的义女?恐怕是孟忻在外的一笔风流债,很有些看崔夫人笑话的意思。
——毕竟,孟崔夫妇是出了名的恩爱,家?中既无?妾室、又无?庶子女?,后宅只怕比那穷汉的口袋还要干净,早就惹了许多人眼红。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孟家?义女?,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外头风言风语,孟府内却一如往常。
崔夫人原本还担心程荀对宫廷心有戚戚,特意留了几个晚上?,待在程荀身边,准备与她说说自己儿时进?宫时闹的笑话。
可很快她便发现,程荀脸上?哪里有半分的担心与慌张,比她当年不知淡定了多少,便悻悻回了自己院子。
回去后,崔夫人不免与孟忻抱怨起,孩子太?独立要强,自己这个当娘的未免太?没有成?就感。
孟忻早早地就坐在床榻上?看书,听到这话,头也没抬便说道:“那咱们?再生个小的,巴掌大一个猴儿,吃饭睡觉都要靠爹娘,够你有成?就感的。”
丫鬟婆子早就退出了卧房,崔夫人闻言走过?去掐了他后腰一把,嗔怪道:“没个正?经!”
另一边,程荀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淡然,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孟忻私下虽与她说过?几次面圣的忌讳和要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程荀也早与孟忻演练过?几次,可面圣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心里七上?八下地晃悠着?,她忍不住想,那位“真龙之子”,那位手?掌大齐江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圣上?,会?如何?看待她口中那已然此去经年的真相??又会?如何?处置而今仍在锦衣玉食、逍遥法外的罪人?
孟忻说,坐上?那把龙椅上?的人,赢得权力不过?是第一步。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如何?将权力拿稳、拿长久,才是真正?需要为之付出诸多辛劳、甚至妥协退让的事业。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程荀自然明白。
哪怕她自认站在正?义公理的那一方,可这必然会?带来朝野动荡的“正?义”,对而今这个亟待休养生息的国?家?而言,是否就是真的“正?义”,就连她自己也都存疑。
上?位者眼中的世界,与她眼中的,或许是截然不同。而走到今日,她靠得也并非全知全能的一双眼,不过?一些孤勇、一些取舍、一些误打误撞。
就如同当日晏决明为何?能精准地得信带兵赶到京城,先帝、太?子与誉王的那盘棋如何?走到今日的局面,程荀都一无?所知。
甚至想得更深一些,范家?跋扈西北二十年,没有沈家?的制衡,先帝当真没有忌惮么?
阿拉塔单方面撕毁伊仁台留下的政治遗产,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推波助澜?
西北大乱,先帝为何?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发难太?子,命他困守东宫半年之久?
或许从一开始,程荀便一脚踏入了漩涡之中,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某条锁链上?的一环。
不,不止她。
那些死?于瓦剌刀马下的普通将士,那些流离失所、逃离故土的边关百姓,才是真正?的工具与养料,供给给了更加“伟大”的事业。
那座巍峨肃穆的红色宫城,像座看不见?的大山,牢牢压在程荀胸膛上?。
银月如钩,窗外竹影浮动,程荀翻了个身,怔怔望着?地板上?如霜的月色,睡意全无?。
忽然,安静的内室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
第168章 桃枝颤(二更)
忽然, 安静的内室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
程荀猛地回过神,屋中?仍是一片寂静,正在程荀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西?面的窗户上又响起了两道石子轻敲声。
她脸色一变, 仰躺回去, 眼睛半眯着, 死死地盯着狭开一条缝的木窗, 手臂不动声色地伸到枕头下方。
昏暗的月色中?,木窗被人轻轻推开,夜风倏地钻进屋内, 将书案上的纸页吹得哗哗作响。
那声音似乎也吓到了?来人, 一直等?到书页不再响动?, 那人轻巧利落地跳过木窗,双脚无声落到地上,一步步朝程荀床榻前走来。
眼前一片黑暗,程荀呼吸平缓, 静静感知着空气的微妙流动?。那人在床前立了?一会儿, 一只手隐隐伸向了?程荀的侧脸。
说时迟那时快,程荀猛地抬起藏在被褥中?的匕首,直直刺向来人!
还未碰到来人, 一只触感熟悉的大手骤然握住了?程荀的手,匕首凌空的一瞬,寒芒照亮他的脸, 程荀看清他的样貌, 当即一愣。
而男人另一只手臂在空中?一挥, 轻松抓住了?匕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身手不错。”
月光下, 男人马尾高束,额前落了?几缕散乱的碎发,发尾还夹着些潮湿的水汽,双目直直望进程荀眼中?,明亮而湿润。
程荀愣了?一瞬,被他松松握住的手一挣,拉住他的前襟向下一扯,将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扯到了?眼前。
男人被扯得猝不及防,一双眼迷惘而茫然地看着程荀。
“吓我很好玩吗?”
二人离得极近,程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说出?这句话,声音轻轻的,没有生气的意?味,反倒因为彼此交织的鼻息而多了?几分暧昧与亲昵。晏决明喉结滚动?,月色的遮掩下,一张脸迅速涨红了?。
“我以为你睡了?。”他压低声音,气音轻轻打在程荀脸上。
“我确实睡了?,你把我吵醒了?。”程荀面不改色,扯着谎话。
他小声问:“那怎么办?我补偿你,好不好?”
“怎么补偿?”
程荀松开手,身子向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看着他。
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落在程荀身上,她发丝凌乱,柔软的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一小片锁骨处的肌肤,银白的月光下,光洁如绸。
“你……”
程荀正要催促,眼前忽然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