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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一些,每每泛滥,不仅南岸受损严重,北岸亦是。

这些年晋廷没有大规模的治理黄河,全看两岸的县令和郡守良心,良心大一点的就组织民役修补一下堤坝,清理一下泥沙;良心小一点的,被局势所累,就听之任之。

所以河床比从前高了不少。

幸而此时是冬季,河水少,她看了一下痕迹,只怕到了雨季,这水就会漫出河床。

这破损的堤坝根本挡不住。

一般漫延还好,最多是河岸两边的地被冲刷,要是大水冲漫,两岸的田地村庄都别想要了。

因为,河床是比两岸的村庄还要高的,堤坝被冲垮,就相当于从天上冲下来一道瀑布,直接把田地村庄给淹了。

赵含章巡过这边的营地,还渡河去对面看,看过人,还去看了一下他们正在修筑的堤坝。

他们负责的这一段已经完工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有了雏形,石头垒了一层又一层,不稳的,便用搅拌好的黄泥糊一下,然后再填充。

这样筑起来的堤坝更不容易垮。

赵含章踩着堆积的石头往前走,问道:“这石头从哪儿运来的?”

傅庭涵就指着远处给她看,“那边还驻着一千人,他们的任务就是炸石头和敲石头,这边会派人过去运输。河对岸另有五千人负责此事。”

石头并不是用炸药炸过就可以了,有些石头炸出来时很大,就得敲开,这样便于运输和修筑。

而有的地方还需要特别大的石头,对大小,形状都有要求,这种也不能全用炸药,得靠人力开凿。

修筑黄河已经很辛苦了,但开山凿石和运送石头更辛苦。

赵含章低头看着他们运输泥沙和石头的独轮车,拳头握了握,生产力还是太低了,太耗费人力,人也太辛苦了。

天黑了,他们这一行人并没有再渡河回一营,而是就留在对岸住下。

陈参将喜滋滋的把主帐让给赵含章和傅庭涵住,然后要给他们守帐门。

赵含章拒绝了,“有亲卫呢,你们明天不是开工了吗,今晚给我守帐门,明日岂不是要耽误工时?”

她道:“不要因我等之故拖延时间,早点完成,也让士兵们早点回营。”

陈参将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紧张,几次张口想问又不敢问。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后道:“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便敞开说。”

陈参将这才吭哧吭哧的小声问道:“大将军,我们修好黄河,还要回营练兵打仗吗?”

赵含章反问他,“你想打仗吗?”

陈参将立即大声的道:“想!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必不怯战!”

赵含章没说话,而是扭头看了看身后数不清的篝火,以及篝火旁兴高采烈的士兵们。

因为她的到来,今晚他们依旧狂欢,今天又杀了十五头猪,连着昨天的猪脚、下水等一起做了美味的一顿晚食,此时吃饱喝足,大家正在篝火边唱歌跳舞。

偶尔两个队之间还要比斗一番。

这是军营,他们曾并肩作战,彼此也算相熟,所以气氛比对岸的民工营还要亲密轻松。

相比于一般的平民,他们更懂得及时行乐。

大家都在欢快的闹着。

赵含章就起身,示意陈参将跟上,随意选了一个火堆坐起来。

第1243章 算出来了

士兵们大多见过赵含章,对她既亲近又恭敬,有年纪小又活泼的,还想邀请她一起跳。

赵含章笑着拒绝了,让他们自己玩。

她选了一个年纪不大不小的兵问,“修完黄河回营,你还想打仗吗?”

士兵单纯,没有多想,立即遵从心意的摇头,“不想,我想回营屯田种地。”

他喜欢种地。

赵含章笑问:“种地之后呢?”

士兵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一下,没吭声。

旁边的战友就替他说,“大将军,他想娶媳妇。”

赵含章哈哈大笑道:“娶媳妇好啊,到时候多置几亩地,再生两三个孩子,此生也算圆满了。”

士兵连忙道:“卑下就是没事跟他们瞎想的,并不敢真的实现,军中退伍年纪最小的,也得三十五,我不知能否活到那时。”

三十五岁,当下的平均寿命都不满四十,之前她问太医院,他报说,目前的数据统计,国家的平均寿命是三十七,所以三十九岁以上算高寿了。

这个平均寿命,不断的战祸和天灾算主因。

只要能保证不再发生大规模战乱,天灾时可以及时救灾,不再发生像前年旱灾蝗灾之下的人祸,致使生灵涂炭,平均寿命完全可以大幅提高。

赵含章看着士兵黑瘦的脸颊,认真的道:“你一定可以的。”

她扭头看向其他士兵,问道:“你们呢?”

他们也纷纷表达了类似的愿望。

没有人想打仗,除了急于立功的将军。

士兵们最小的愿望就是屯田种地不打仗;中等的愿望是能及时领到军饷和粮草,吃饱饭,不饿肚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退伍,回家娶媳妇,生两个孩子。

赵含章这两年陆续放归老兵,三十五岁,是一道坎。

退伍的最低年龄限制是三十五岁,所以一群十七八岁的士兵们已经在盼着十七八年以后的三十五岁了,希望能够快点来临。

赵含章领着陈参将走了一圈,问了好几个篝火边的士兵,等收集到的意见差不多了,她这才把陈参将往回带。

陈参将不说话,眼中依旧有些不服气,哪有士兵喜欢打仗的?

此事就不该问士兵,而要问将军们和朝臣才对。

难道每次出兵打仗还要问士兵们愿不愿意打吗?

自然是将军如何下令,士兵们就如何执行。

赵含章扫过他的脸,道:“历来名将都爱兵如子,你想在战场上有所成就,就得学着想士兵们所想。”

“有的战争是不得不打,有的战争却是可以不打,你要想士兵们拿命拼杀,你就得告诉他们不得不战的理由。”赵含章盯着他的眼睛道:“是为国,为民,为君,还是只为了你的军功。”

陈参将脸色变换,沉思不语。

赵含章收回目光,“先修河吧,你若能领着他们将黄河修好,也算一功,到时候你要是还想去战场,我会满足你的。”

她的眼睛看向远处,望向西北方的星星,轻声道:“我们的国土还未完全收回不是吗?”

陈参将一听,热血沸腾起来,正想大声应一声“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压低声音应道:“是!”

赵含章回到篝火边,傅庭涵给她烤了一只羊腿,“尝尝。”

赵含章吃了一点便让给大家,起身道:“天色不早,我们先去歇着了。”

她可是肝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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