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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遭逢大?变后,她性情?变了不少,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敢爱敢恨、无忧无虑的公府小姐了。

她缓缓擦干眼泪,告诉自己——

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一切早已注定。

再回过神来时,薛钰早已走远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跌坐在地上,这般失魂落魄,实?在丢脸。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正?要?起来,斜刺里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她愣了一下,顺着手臂抬头往上看,正?撞见?慕容景一张面含笑意的脸。

从前她见?他这样笑,总觉和煦温润,令人如沐春风,可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反胃不适。

她并未将手递过去,勉强压抑住眼底那抹厌恶,兀自起身道:“怎敢劳烦陛下。”

慕容景挑了一下眉,让御林军都?在外候着,低头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嘉宁,朕怎么觉得,你与?朕生分了。怎么,生朕的气了?”

“陛下言重了,嘉宁不敢。”

“哦?只是不敢,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好?了,那些话朕只是说给薛钰听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如今薛钰已经不会来缠着你了,朕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朕回去立刻册封你,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他说着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冷着脸挣脱了:“陛下说笑了,嘉宁是罪臣之女?,怎配接受陛下的册封。如今陛下已经登基,嘉宁惶恐,若继续留在陛下身边,恐污了陛下的圣名?,所以恳求陛下,放嘉宁自行离去。”

慕容景危险地眯起眼眸:“你说什么?”

“不待在朕的身边,你就不怕薛钰……哦,朕险些忘了,薛钰他现在已经不要?你了,那你离开朕之后又能去哪儿?”

他慢慢抬起赵嘉宁的下颌,眼神上下打量,扯了唇道:“你看看你,薛钰走了,你就跟丢了魂一样,他就这么好?,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为他神魂颠倒?”

“怎么,你想?离开朕去找他?那也要?看他要?不要?你才行。他如今把你视作杀父仇人的帮凶,不杀了你就不错了,又怎么还会像以前那样把你当宝贝?嘉宁,别?再任性了,你根本无处可去,还是乖乖留在朕的身边吧。”

赵嘉宁垂眸道:“陛下说笑了,天大?地大?,又怎么会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只求陛下开恩,念在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少帮过陛下的份上,放我离去吧。”

“何况陛下并非真?心喜欢我,之前在我身上下的心思,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在我身上找到赢薛钰的快感罢了,可如今薛钰都?不喜欢我了,您和他比还有意思吗?既然我如今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您又何必非要?把我留在身边呢?”

慕容景眸色晦暗如潮,眼神带着锐利的审视,久久地注视着她,忽然诡谲莫测地一笑,直教?人毛骨悚然:“谁说朕不喜欢你了?”

他近身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幽幽地道:“朕不妨告诉你,朕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朕和仕钰不一样,他开窍得晚,可朕十四岁,就和人共赴云雨了,是朕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婢。”

“朕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她,只不过姿色还过得去,便拿她来泄泄火,后面也要?过好?几个,虽不算重欲,但也是正?常男子,可不知为什么,到了十八岁那年?,朕忽然对所有女?人都?失去了兴趣,无论她们生得有多貌美勾人……朕甚至一度以为……”

“可后来去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南风馆,看到了那些小官,有些模样倒是生的比女?子还好?,却个个涂脂抹粉,不男不女?,他们扭着腰朝朕走来时,朕险些没当场吐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究竟是怎么了,是否得了什么不为人道的隐疾,直到遇到你,不知怎么,你居然能勾起我的兴致,这着实?让朕惊喜,这般难得,你说,朕还怎么能放你走呢,嗯?”

赵嘉宁面色瞬间苍白如纸,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说呢?”他手上动?作温柔,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神却不见?一丝温情?,像是在打量一件好?用的器皿:“你我既然两情?相悦,自然什么都?该做了。赵嘉宁,知情?识趣些,朕对你已经够容忍的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每回跟薛钰见?面,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他冷哼道:“这些朕都?不跟你计较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跟他睡了。”低头扫了一眼赵嘉宁平坦的小腹,他凉凉道:“朕现在对你的底线,已经低到别?给朕弄出个什么薛钰的孩子来就行了。”

“——赵嘉宁,朕对你这般容忍,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从此以后安分守己,乖乖地待在朕的身边吗?”

“别?再说什么要?朕放你自行离去的话——别?这么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否则,今日既已将话摊开了,朕也不必再装什么温柔体贴,朕可不是薛钰,你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朕这里,不管用。”

赵嘉宁攥紧了手,唇边泛上一丝苦笑,原来这就是她为自己选的良人,实?在讽刺。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99章

薛钰回到侯府的时候, 天?边正?下起了雨。

雨起初并不大,淫雨霏霏,淅沥不止, 只是薛钰在门口站了太久,等到进门时,周身已被雨水打?湿。

他身上早已一塌糊涂, 所?幸他一贯穿淡色衣物, 今日却偏偏穿了一件玄色窄袖蟒袍, 玄色衬得他更为冷峻疏离, 一尘不染,也掩去了一身的遭污血迹。

只是他站的这会儿功夫,脚下已积了一洼血水。

这是?藏不住的。

他动了动已无一丝血色的嘴唇,久久望着设在府门前的灵幡和挂在门檐上的白?灯笼,眼睫微颤,似乎有雨水顺着眼睫淌落,

许是?失血过多, 他身形有些不稳, 也或许是?虽然早已从慕容景口中听到消息, 但?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得死心彻底,险些支持不住,但?到底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灵柩就停放在前厅, 永城侯待府上的人一向宽厚,此时侯府上下哀声一片, 到处都充斥着低低的啜泣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薛剑正?低着头用袖口拭泪, 一抬眼却注意到进门的薛钰,略一出神, 连忙迎了上去:“主子……您……您终于回来了,府里出事了,侯爷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带了哽咽。

薛钰声音凝涩,动了动嘴唇:“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吗?”

“老夫人听闻噩耗,当场晕过去了,不过已经?差人去请了大夫,说是?没有大碍。”

薛钰“嗯”了一声:“我想去见一下父亲。”

薛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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