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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威也不可能真坐视不理,若秦放鹤始终发?现不了,估摸着过两天那老头儿也就?找机会提了,反正?到时候挨批的还是自己……

哎呀,你也有今日!天元帝边看边笑,觉得这?厮乖乖低头认栽的样子着实讨喜。

但后面?就?笑不出?来了。

天元帝抬手把本子丢回去,“你自己念念,一共要多少银子?”

不用?看,那个数字秦放鹤烂熟于心,张口就?来,“合计一百七十五万八千四百两。”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外间不知哪个翰林就?嘶了声,估计是这?辈子头回听见工部要这?么些钱。

“你可真敢要啊!”天元帝叹为观止,看过来的眼神如?看败家子儿,“往年工部上下所求也不过百万上下,你倒好,新官上任,足足要翻一番了!”

顿了顿,好笑又好气道:“算得还怪精细,有零有整。”

秦放鹤心道,那肯定是有零有整,因为大部分零都是我胡扯往高了要的。

反正?总要压价,浮出?一截也有个发?挥……

“回陛下,其实除火器营略上浮一成,其余各处所需,并无大出?入。”秦放鹤说,“不过臣想自明年开始,先?从北直隶东北沿线一带往外铺一段铁路试试,需要钱。”

之前董春就?曾核算过,照现在的物价,差不多是一百里要十几万两白银,再算上后续养护,也就?差不多了。

北直隶就?是大禄最北,大约是后世?河北地界,从它再往东北……用?心昭然若揭。

天元帝神色不变,“细说。”

“如?今蒙古余部贼心不死,辽与女真联手掠高丽,我朝拒援再三?,绝非长久之计,若高丽沦陷,此二贼得以滋养,日益强大,未必不会再联手攻我,臣以为,迟早对北部用?兵。”秦放鹤说。

天元帝不可能坐视高丽被灭,就?算真灭,那也得死在大禄手上,不然这?些年岂非为他人做嫁衣裳?

既然早晚要打,水陆两方面?都要考虑到。

北方辽阔,冬季漫长而寒冷,辽、女真又以小股骑兵突击见长,大禄朝若就?此迎敌,便是以己之短对人之长,伤亡必然惨重。

唐朝衰落之后,北方大片优质牧场和?马场被蛮夷掠夺,以至于堂堂华夏,竟找不出?多少上佳的养马之所!曾在整片欧亚大陆横行无忌的唐人骑兵,也成了昔日神话。

没有广阔的草场,没有优质马种和?养马之所,这?两样就?被人从源头卡脖子,还想跟人拼骑兵?

做梦去吧。

“故而臣以为,可以修铁路,以蒸汽机车连同,保障人员和?物资供应,屯兵垦田,缓缓向北推进。”秦放鹤说。

北方游牧民族优势突出?,缺点也同样突出?,最大的一点就?是人口不足、物资匮乏,不善于长久拉锯战。

但他们的人和?马都比中原人更能适应寒冷,更擅长长途奔袭,一旦战事拖到冬半年,劣势就?在大禄。

北部当然一直有驻兵,但无法完全自给自足,需要朝廷长期补给。可畜力运输队不确定性太高,刮风下雨、太冷太热、生?病瘟疫,都可能误事。

所以每次都能打赢,但每次都不敢深入,因为补给跟不上!

但铁路运输就?不一样了,风雨无阻,甚至可以连人带马一起运!

铁路所到之处,就?是我朝疆域!

天元帝听得认真,“能用?了?”

秦放鹤点头,“如?今快慢较马匹运输队略胜一筹。”

其实原理很?简单,单论“能不能用?”,当初第一次做出?来就?能用?了,难就?难在后续如?何持续提高性能。

想当初满载时速也不过几公?里,仅比步行快一点,如?今已然提高到十五公?里左右,而负重的马匹运输队平均时速也不过十公?里。

不仅速度快,一车次蒸汽机车能拉二三?十吨,堪比数次马队运输,风雨无阻,又能最大限度降低损耗,已经赢了。

往北几百里,甚至都到不了冻土层地区,平坦开阔,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技术困难,不修铁路可惜了。

“好啊,好好好。”天元帝一连说了四个好,突然神色一变,“不对啊,早年你曾说修铁路可以向民间商人咳咳,怎么又来要钱!”

“陛下,”秦放鹤乖巧一笑,“所以,这?些只是车头的。”

蒸汽机车的精华足有八成在车头,那玩意儿烧的不是煤,是银子!

每炸一次膛,每做一次“概念车头”,一起消失的还有无数白花花的银子。

最要命的是,大部分时间做出?来的东西,都达不到预期。

说得不好听一点,白做了!

银子,白花了!

好么,若不接受民间商贾捐款,敢情你还想再加倍?

天元帝突然有些胸闷气短,“既然是铁器,不能融了重做么?”

都是精钢啊,都是最好的铁胚啊!

换到火器营,能打造多少火炮?

都是银子啊!

秦放鹤为难道:“臣也是这?么说的,但有的能重来,有的定型之后,却不能重来。”

像合金,比例不对出?来的废品,依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很?难完全还原。

再者失败品也非全无用?处,大部分都要留着反复研究,以作对比,也不能销毁。

“陛下,”秦放鹤赶紧说,“此物不同其他,一次做好,好生?维护可用?数十载!就?算一次花一百万两,均到二十年,每年也才五万两,均到每一日,每日也才一百三?十六两!简直跟白捡一样!陛下试想,区区一百三?十两银子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但您零存整取,得到的,便是国之利器,功在社稷、可传千古!”

天元帝:“……“

难怪董春让他直接过来,而不过内阁和?翰林院的手,这?开销万一传出?去,得多少衙门反对啊!

天元帝久久不语。

这?小子巧舌如?簧,这?么分开一算,好像确实不算贵,但一口气出?去这?么多银子……

皇帝不发?话,外面?翰林院众人也不敢贸然进来念折子,都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

一时间,殿内安静得厉害,只偶尔火盆中烧得通红的木炭偶尔发?出?一点细微的噼啪。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内侍轻手轻脚进来,胡霖见了,过去问什么事。

小内侍低声道:“太子殿下来问安。”

胡霖摆摆手,自己亲自端了茶壶为天元帝续茶。

“谁来了?”天元帝一心二用?,也注意到他的动作。

“是太子,”胡霖道,“好像是刚向太后问安。”

“雪还没停吧?”天元帝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炕上,胡霖忙取了万字不到头的小绣被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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