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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有莫千澜。

隔间中没有动静,殷南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在。

看是严密的莫府,实则漏洞百出。

青衣人冷笑一声,盖上香炉盖,放下火箸,从袖中滑出一根一指长、尖锐锋利的铁簪,走向屏风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莫千澜。

莫千澜面孔雪白,双眼紧闭,无知无觉,青衣人目光骤然成了鹰隼,盯住了病床之上的猎物。

青衣人走到床边,攥紧铁簪,猛地朝莫千澜刺去,还未碰到莫千澜,脚下突然传来破风之声!

他手上动作一滞,低头往下看,就见殷南从床底下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脚腕,往床底下拖拽。

青衣人猝不及防,倒翻在地,抬脚踹向殷南,一个鲤鱼打挺,蹿了起来。

殷南速度比他更快,从床底下滚出,电光石火间,抬脚一踹,正中青衣人胸膛,青衣人听得自己胸膛之内“喀吧”一声,登时一声闷哼,往后跌了两步,忍痛抬手还击。

两人无声过招,十招后,殷南扑身上前,将其压倒在地,左手手肘狠狠顶住青衣人脖颈,右手压制住青衣人右手,青衣人无法呼吸,面色发紫,青筋暴起,以左手手指为刃,朝殷南双眼插去。

殷南摆头躲闪,青衣人欲要再动时,就听到床上传来莫千澜冷淡的声音:“杀了。”

莫千澜的声音非常沙哑含糊,一开口,便有股微腥的血腥味,仿佛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青衣人。

殷南手肘立刻往下狠狠一压,“咔”一声过后,青衣人脑袋歪到一旁,手脚骤然绷紧,双眼凸起,瞪向莫千澜。

莫千澜一手撑床,上半身抬起,正在歪身看他。

这个人,哪怕已生出白发,也依旧是飘如游云,天下独绝,美色无比,然而从丹凤眼中射出来的光,却是毫无感情,冷淡到让人可怕。

青衣人凸出来的双眼散去光亮,紧绷的身体瘫软在地。

莫千澜躺回去:“收拾干净。”

“是。”殷南将尸首拖到门口,打开门,叫了一声殷北。

殷北刚从起火处回到院门口,听到殷南叫他,立刻走了过来,看到地上尸首后,惊的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弟弟,”殷南鄙夷一笑,“收拾干净。”

殷北第一次没有辩解自己是弟弟还是哥哥,弯腰将尸体扛起来,扛面口袋似的扛了出去。

身穿莫府下人衣裳的尸体被带出二堂,二堂中,不明就里的奶嬷嬷、姨娘、下人惊慌失措,奶嬷嬷跌跌撞撞,冲进隔间,见莫聆风完好无损,躺在榻上,才大松一口气。

姨娘和下人各自站在原地,汗出如浆,不敢妄动,过往对莫府的所有恐惧顷刻间涌上心头。

莫千澜昏迷太久,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过去的莫府——无论是谁,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哪怕是九思轩的下人走错到长岁居,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如今在他们看来,莫千澜还在屋子里躺着,但是他的手腕却在莫府复活了。

恐惧像流水一样四处流淌蔓延,整个莫府下人都不能安睡,战战兢兢,犹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程廷与泽尔得知消息时,还在后花园游荡。

泽尔知道潜伏进来的人已经处理掉后,松了一口气,立刻和程廷分道扬镳——程廷这张破嘴,真是遭人恨。

而程廷站在原地,面色骇然,整整一刻钟没有挪步。

太快了。

从莫千澜知道有生人进来,再到处理干净,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时辰。

一场谋划已久的腥风血雨,在莫千澜的雷霆手段下,转瞬间连余威都不存在。

第271章 情长夜短

程廷对莫千澜的敬畏之心更上一层楼,畏惧之中,还藏着疑虑。

莫千澜清醒了,却不让外人知道,甚至连莫聆风都不透露,他要做什么?

他虽然不曾参与莫府的一切谋略,但从邬瑾的秘密书信上,能够察觉到莫府与朝廷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

生人进入莫府,是在打破这种平衡,而莫千澜的清醒,会将这种平衡彻底推向失衡。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刚刚扛过尸体的殷北走了过来,拱手道:“三爷,又有人送拜帖来了,还得请您去回贴。”

程廷退后一步,满腔思绪顿时散开,变成抓不住的游絮,在脑子里飘荡。

“我这就去,”他扭头问殷北,“你报官了?”

殷北摇头:“没有。”

程廷诧异:“那尸体呢?”

“乱葬岗埋了。”

“埋……”

程廷脑子里的游絮也随之烟消云散,认为刚才自己的所思所想纯属多余。

他是好人,和这些法外狂徒不走一条道。

……

生人假扮成下人闯入莫府,意图对莫家兄妹不轨,恰巧被泽尔发现的消息,渐渐传出,安抚住惊惶不定的下人,莫府再次恢复宁静。

夜色越来越暗,程廷回帖回到手软,子时终于得以休息,跑到九思轩睡去,二堂之中,姨娘换成了另外两个守夜,奶嬷嬷力不能支,先行睡下。

莫千澜在殷南帮助下,坐到隔间榻边,目不转睛守着莫聆风。

半个时辰前,莫聆风高热渐渐退去,脸上浮起的红潮逐渐消退,看着似有清醒之意,然而就在方才,高热再次席卷而来,皮肤烧的通红,虫齿也出来作祟,脸颊随之浮肿。

后背上的伤口越发狰狞刺目,还有血水浸出。

她不再呓语,变得安静。

殷南站在门口,听到李一贴的声音后开了门,将李一贴放了进来。

李一贴一手提着冰鉴,一手托着木盘,上面放着伤药、烈酒、细布。

走到隔间,他放下冰鉴,敲出一块冰,用细布包着,放到莫聆风后脖颈处:“幸好还存了冰,熬过今晚就好。”

他再敲一块,包上细布,压到莫聆风侧出来的一侧脸颊上。

莫聆风动了一下,冰快掉了下来,莫千澜伸手去接,两只手各行其是,互不相让,冰块“砰”一声掉落在地。

李一贴捡起冰块,换掉细布,重新压在莫聆风脸颊上:“你要想多活两天,就别碰。”

莫千澜畏寒怕冷,三伏都不用冰,但还是伸手轻轻按住冰块:“不差这一两天。”

李一贴冷冷道:“我也别给你改方子了,直接备上一副棺材送你。”

“不必破费,”莫千澜一笑了之,“我早就备好了。”

李一贴无言以对,用烈酒浸透一块帕子,一点点擦莫聆风皮开肉绽的伤处,莫聆风已经不知道痛,躺着一动不动,鼻翼翕动,呼吸急促。

擦洗过后,李一贴重新给她上药,又拿白色细布给她包扎好伤口:“冰块不能用太久,一刻钟后拿下来,过一刻钟再放上去,半个时辰后再喝一次药。”

莫千澜点头,听李一贴出去,一刻钟后,冻的麻木的手放下,又费力拿下莫聆风后脖颈上的冰块。

最简单的动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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