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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在素白水中突然洇出的红色闪掠过降谷零眼睛,他猛然回过神,低目看她一眼,又将放在自己额间的那只手拿起来,亲吻她的手心。

降谷零半低着头,却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柔软:“我也爱你。”

宫纪望向降谷零的眼睛,见他之前的苦痛情绪全部消失不见。从她踏入这个房子里开始,一共两次,降谷零的怪异情绪就像雾一样。宫纪伸出手去拢雾,可是这缕浅淡飘摇的东西倏得就被风吹走,连让她感受的余地都不留。

她疑惑着,微微歪头看他,发丝便从耳骨倾下来。

她磕磕绊绊,对爱情一知半解,总露出这种像小动物一样的表情。

降谷零是年长者,是领导者,是把自己的身躯打造成避风港的人,他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茫然无措的境地,他永远都是那个最先作出决策、引导他人的零组组长。

他残忍地将自己从茫然无措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环臂拢住宫纪的腰,让她完全坐在自己的怀抱里。

宫纪在降谷零的怀抱里小幅度动了动,灯光照亮她的侧脸,光尘镀上她绒感的睫毛。她蹭出毛衣袖口的那一只手探出降谷零的身体,灯影争先恐后地落下来,在她的手背、手指上浥出洁净的光色。

那只手的手指紧张地攥起了一点降谷零腰侧的轻薄衣料,手心隔着衣服轻轻地碰到了他的腰腹。

降谷零低着眼,看着她柔软的脸颊。他们从未离得如此近过,以至于他一说话,柔软的气息就将宫纪完全包围。

他问:“为什么说自己会被送到组织的实验室?”

这句被滞涩在唇间已久的话被问出口后,降谷零怅然若失,低垂眉目,将下巴蹭在宫纪颈间。

因为他的大脑早已轻而易举地串联起线索——朗姆对宫纪的异常态度,库拉索口中的照片,宫纪与兼行真的亲近关系。一句话指向一个答案,他早已预料,似乎一切都无需多言。

今夜之前,降谷零等着宫纪的坦白。今夜,她用一句话剖露出降谷零不愿猜测的最坏事实。

宫纪微微后缩,闪避着降谷零笼过来的炙热体温。

“你知道Gaea计划吗?”

见降谷零摇头,她说:“我也是两个月前才知道。两个月前,我去见了兼行真最后一面。”

宫纪知道自己的行为违反了警察守则,于是她一边这样说一边仰着下巴去看上司降谷零的神色。

她一仰起脸,温热的呼吸便在降谷零的唇齿间纠缠,降谷零抿了抿唇,克制地侧过颈。

而宫纪一说话,她由声音牵引的身体部分,簌簌地、毫无保留地传递到降谷零的身躯。

见他没有反应,也不过问兼行真的行踪,宫纪便继续说了下去:“那是一项二十三年前就已经获得初步成功的基因编辑实验项目,我和兼行真是最后两例实验样本。”

宫纪感受到降谷零的手臂拢得更紧,一只手的有力指节急切地攥住了自己的腰。

她的腰在那只滚烫的手掌底下发颤,声带也一并绷紧。宫纪往上躲了躲,试图逃离这种钳制感。

她推了推降谷零的肩膀,“你弄疼我了。”

“小纪。”降谷零那双浮动可怜情绪的下垂眼看过来,“你会生病吗?”

他皱着眉,语速急切,等着宫纪的回答。

宫纪轻易就心软了,任由那只手掐着自己腰。她轻声安慰降谷零:“我每个月都会去体检,我不会生病的。”

宫纪凝视着他,补充:“我是0号,我是最成功的样本,组织实验部也在关注我的身体状况,我不会……”

“嗯。”

降谷零侧脸缱绻地蹭过宫纪的耳骨,他闭着眼睛,在宫纪耳边小声重复:“你不会生病”

宫纪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努力忽视掉降谷零落在自己颈侧的湿热呼吸,颤着声音继续说:“我暗地里查过——从小到大,我每年的体检记录都有被某个人查看、拷贝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继续查下去。”

“据说Gaea计划不仅仅是编辑体细胞,它的重点在于对生殖细胞的编辑——而通过编辑生殖细胞,那些被修正的DNA会传递给后代。”

所以宫纪说,她的存在是不符合伦理的。

伦理——宫纪对此没有实感,但她想降谷零或许会在意这个。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越过降谷零的宽阔肩膀,凝视着那一块灯光。

“我和我妈妈长着一样的脸。”

潜在意味不言而喻:她和母亲拥有几乎相同的DNA。

宫纪在安静等待审判之时,晃神细看降谷零的身躯。为了拥抱她,他的脊骨弯起,如静谧山岳。他的金发——在宫纪看来有种毛绒绒的质感,映着角落里那盏灯的辉光,璀璨而温柔。

头发有点长了,落进后颈领口里,掩着脊骨尽头那一块小小的凸起。肌群与骨头,山岳与河流,宫纪好像微薄地触碰到了美的意象。

他确实很漂亮,催生她想要保护、想要收藏的欲望。宫纪这样想着,一万只蝴蝶从胃袋里飞出来,路过磅礴跳动的心脏,在她沸腾的血液里刮落一场小小风暴。

降谷零轻轻叹息一声,宫纪的神经便惊颤一下。

降谷零推了推宫纪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她不知道降谷零将会说什么,只能警觉地睁着眼睛。降谷零怜惜地捧起她因为爱意散掠而发红的脸,低声问:“你害怕么?”

她说:“我不害怕。”

她害怕降谷零主动离自己这么近,害怕降谷零的侵略举动。她总是得忍住反抗的心思——离得太近了,宫纪的手松开降谷零的衣服,向后撑在沙发上。

降谷零总是很体贴,见状便放开了手心里的柔软脸颊,好让宫纪自在一点。

他心想,宫纪又会主动贴上来,她只会主动贴上来。

果不其然,都不用降谷零读秒,宫纪转瞬间收起自己撑在沙发后边的手臂,慢慢靠回了降谷零怀中。

她仰起脸,脸颊还是发红,一双眼睛里笼着一层潮湿的水雾。

“我说完了。”

“我会想想办法,做好准备。”降谷零绝口不提实验室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嗯。”宫纪点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她见降谷零接受了剖开的自己,接受了自己这个基因上有问题的人类,便忍不住浑身放松下来。过往二十多年一幕幕记忆在她脑海里闪播一遍,最后的最后,降谷零将这些残破的影片拢入怀中,再亲吻她的手心。

放松下来后,降谷零身上那种美的意象便控制不住地萦绕在宫纪的脑海里。她的身体贴着降谷零的身体,又凑近一点,小声问:“我们可以接吻吗?”

这是一种趋于野兽的潜在意识。她像小兽在荒原上遇到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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