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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现在17:00,而她将在晚上22:00离开这个房间,到走廊尽头去。。
她还能在外面待五个小时,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日落和月升。
宫纪显而易见地心情愉悦。她在落地窗前坐下,打算安静地看一会儿冬日的太阳。
波本站在她身边,不依不饶地扰人清静:“你什么时候回去?”
“看到那几个摄像头了吗?”宫纪敷衍他:“一旦我说错了什么,就会有人冲进来把我们乱枪打死。”
“我挺想拉你一起去死的,但是第一实验室里还有一个秘密没有揭晓呢。”
“那桩凶杀案吗?”
“不止。”
波本轻笑了一声。
“你应该认识到……”波本慢条斯理地说:“他们把你送到我这儿来,是希望我能帮助你恢复一点记忆。”
“显然,你还不够格。”宫纪讽刺了一句。
“我确实没资格唤醒你的记忆。”波本在宫纪身边坐下,他挨得很近,气息覆盖宫纪的肌肤。
“既然如此,为什么向上面申请要来见我呢?”
宫纪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那些人说我七点钟才会醒过来,为什么六点钟我一睁眼,波本先生就站在我身边呢?”
“只是碰巧而已。”波本温声说。
宫纪也轻笑一声,她的目光描摹着面前这个人的身形,突然发现了他口袋里的烟盒。
她行动迅速,转手就把那盒烟抽了出来。波本的反应力也不弱,瞬间把宫纪的手腕压在了地毯上。
“你不是一个喜欢抽烟的人,为什么身上带着烟盒?”宫纪被波本压着手腕,手指却灵巧地撬开烟盒。她低着头,看不到波本晦暗的眼神,专心致志地对待手里的“新奇对象”,声音也如瘾君子般热切:“你可以借我一支烟吗?”
“你也不是一个喜欢抽烟的人,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要是在我那里带上十天半个月,也会尼古丁成瘾或是酒精成瘾的。”
波本松了力气,让宫纪的手指钓走那盒烟。
她动作轻巧地从里面取出一支烟,用牙齿咬住滤嘴,侧身过去,将烟盒强行塞进波本的马甲口袋。她的手指缠绕布料时,波本身上的尼古丁气味萦绕了她。宫纪低垂着眼想:他又是为什么尼古丁成瘾呢?
这时候太阳落山,流云彩光铺满灰色城市,半透明的月亮隐在青蓝天穹。落地窗玻璃被镀了一层暖光,宫纪微微凑过去,让波本为她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宫纪的面容在夕阳下散发光彩。她微微抬起脸,额头到下颌的弧度宛如纯白山脉。
“下午六点钟,我醒来的时候,你尝试为我擦去眼泪,手指是不是在颤抖。”她咬着烟,语气含糊而狡黠。
波本说:“那是你的错觉。”
宫纪孜孜不倦地试图确认一件事,她失败了,有些颓丧地沉湎在尼古丁中。
她的小臂向后支撑着身体,微微仰头看着天际。这时候烟雾好像有了重量,像水的波纹那样沉坠,泛淡蓝色彩。天穹黯淡,黄昏变得浓稠和灰暗了,无规则地融化进黑暗里。
悬于高空,色泽浅淡的月亮变得更有粗糙的质感,透过浅蓝的烟雾看上去很像波本的眼睛。
宫纪回忆着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剎那,波本那双瞳孔紧缩又放大。对了,那颗月亮的颜色像波本受惊时的虹膜颜色。
乔安娜的那些话回荡在宫纪脑海里:……爱是最可怕的,它让大脑兴奋地分泌多巴胺和5-羟色氨酸,让身体里的伏隔核和腹侧苍白球疯狂运动,这些症状让爱人忍受不了分离和独处。靠近爱人的那一瞬间,你的大脑剧烈活动,你的身体会迅速做出反应,你会血流加速,心跳膨胀,呼吸加快……
宫纪发现了一个该死的事实。
她确实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
于是,当下,她迅速转头朝波本那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波本居然一直在看着自己,毫不避讳地,宫纪猝然撞入了那双蓝灰色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着一点光亮,忽明忽暗地燃烧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模糊了他的轮廓,使他看上去危险又可怜。宫纪感受到牙齿发痒,她的指腹缓缓蹭过屈起的指节。
她迂回曲折地试探,波本则长驱直入地突进。在这场意味不明的交锋里,她再度拿到了筹码。
黄昏过去,夜幕在这座城市上方缓缓降临。
东京的天空里看不到群星,月亮升起来,孤独地悬挂天际。
宫纪忘掉了尼古丁和波本,她站起来像个小孩一样,在落地窗前来来回回地走,月亮便也随着她跑动。渐渐地她有点累了,又或许是觉得这个行为幼稚,停下来时,她手撑着窗户笑了起来。
“我快要忘记月亮是什么样了。”
时间像是把她遗忘了个干干净净,宫纪像是脱离人世的灵魂重返人间。
波本静静地陪她从午后到深夜。
意识到这一点时,宫纪突然不愿意执着于那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不那么在乎这场交锋的输赢了。她转过身,弯起了眼睛,对波本笑。
这时候临近晚上十点,宫纪马上要离开了,波本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说:“你拆开了兰萨德送给你的相机。”
背对着监控,剩余的话音被卷在口型里:“你把某个部件藏了起来。”
平静而温柔的氛围突然被戳破,一根刺就在这个时候扎进了宫纪心脏里。宫纪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她上前一步压近波本,一手拽着他的领口,“你想死吗,波本?”
她的力气足够,愤怒也真实,简直要在自己的身体里听见颓然的雷鸣,不过这声惊猝的雷鸣更早在波本这里暴烈地震响。因为他们突然挨得很近,呼吸骤然交缠在一起,波本缓慢地抬手,握住了宫纪的手腕。
在宫纪瞳孔里,波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他难以抑制地俯下身,让一个吻落在了宫纪领口。
抽烟的人,手指和衣领处都会染上尼古丁的气味。他低垂眼睛,浅蓝的烟雾萦绕在周围,那场不见硝烟的交锋有了最终胜负。
相同的烟草气味交缠在一起,波本放开了她,宫纪怔然地后退一步。
挂钟敲过十下,从她来到这个房间开始,她一直试图确认的问题有了答案。
宫纪推开波本,朝门外走去。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波本追了上来。他站在门外,看着宫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身体反应不会骗你,一个人倘若暴烈地爱你,你一定能从他每一次呼吸中听出,从他每一块肌肉中看出。”
月亮沉在胃袋,星星在气管里上升,神经兴奋地跳动,一个秘密在她心脏上发芽。
意识到这一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