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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体内的毒还能不能解……就不一定了。

她和他之间, 明?明?还不是非死一个人的局面。

他若能说到做到,她……也不希望,容厌那么早就死去。

晚晚在心里?补了一句。

毕竟,他在,大邺百姓才更?能尽快安居乐业,今后作为他千百万子民?之一,有平稳的政局,也能顺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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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试药,这?几日的晚上,每一次容厌如约配合。

不管什么药,只要晚晚放到他面前,他问也不问一句,就会?服下?去。就算上回的药又让他痛不欲生,下?一回,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将药咽下?。

椒房殿中?,灯火明?亮,暖意融融。

他很少会?因为试药露出什么与?平日不同的神?情?,可在这?段时间里?,她冷静地观察着他时,她好像可以看出一些。

有一次服药之后,容厌除却?全身麻木之外,视觉、听觉也暂时失去,他站不稳,撑着身体跌在床边。

他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东西,他的世界时间的流逝都?只能靠心跳来确定,时间久了,碰不到她时,他神?色和往日看不出什么不同,晚晚盯着他空洞的眼睛,居然察觉到,他在无措、茫然;在碰到她的那一刻,他长睫眨动间,又那样?惊喜。

再难熬的药性,只要让他知道她在旁边,不论她对他有没有恶意,他好像都?可以甘之如饴。

平日里?,或许很少人敢去直视他的面容,尽管盛赞他姿容如神?仙临世,可是,应当没有人像她这?般仔仔细细地、每一个线条都?不放过地看过他。

试药的不同滋味,让他展露出来不同的神?态,他的容貌本来就足够美,如此?,更?是美到勾心夺魄。

而他一举一动,仿佛都?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明?明?只是试药,偏偏在他这?里?,仿佛成了通宵达旦、滋长欲望的堕落。

晚晚不是会?无底线放纵自己的人,对于?试药,她也不会?得到一个药人就对自己不加限制。

可容厌好像就是在引诱她,让她品尝在他身上肆意沉沦于?堕落的痛快滋味。

……似乎唯独他能忍受,还不会?对她有愤懑和怨毒……只有爱意。

晚晚对他的心绪越来越复杂。

每回试完药,他睡过去,她就会?披衣起身,捧着一杯茶到殿外的屋檐下?独自坐上许久。

是让她能冷静下?来,也是让她再去思考。

……要不要放任下?去,要不要看着他去死。

容厌真的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晚晚不能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让她在这?个时候,陷入不断面临抉择的深渊里?。

她周身被冷意围绕,身上氅衣被殿内烘烤出的温度很快就被冬夜的寒风吹去。

晚晚坐在屋檐下?,仰起脸颊,月光照她脸上,像是蒙上一层晦涩不明?的霜雪。

晦月当空,弯弯的一轮。

她记得,明?日就是今年的最后一日,也是上次所说,师兄会?到上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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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容厌站在西侧的墙面之前。

他眼前的这?面墙,上面挂着一幅疆域图。这?图中?除却?大邺的版图之外,还有历朝历代,中?原铁蹄所踏过的每一处。

大邺往北是金帐王庭,西接西域,南抵南海。西域还有以西,金帐王庭还有再北。

大邺是已知的国度疆域最大的皇朝,可在大邺之外,还有辽阔的疆土。

国力最强盛之时,邺朝的疆域还要更?大,当今金帐王庭的四分之一都?应当归属大邺,四周小国亦是大邺的附属。

盛久而衰,皇室昏庸后,外戚另起,作为宗主国,衰落的大邺渐渐控制不住周围的附属小国,十五年前,又被金帐王庭夺去大片疆域,举国一度颓靡畏缩。

如今的大邺,靠着两年前容厌亲征收复十五年前的失地,堂而皇之震慑宵小,终于?迎来中?兴之机,可他真正掌权,不过才三年,重?振之路还长。

朝中?大臣每每看到这?幅疆域图,都?各有心潮澎湃,为国开疆辟□□创盛世,是为官者都?曾有过的壮志。

容厌望着图中?天地,他眼中?神?色却?很淡。

没有勃勃的野心,没有大业未成的希冀……只是一片冷淡至极、水波不兴的漠然。

御书房高悬的宫灯昭昭如白日,将他日渐清瘦的身影投在光可鉴人的玄黑砖石上。

这?里?,是大邺朝堂最核心的位置,无数风暴的风眼都?是立足于?此?,是他掌权之后,最常停留的地方,是他的皇权。

两年前亲征凯旋,他曾登过泰山,行至峰顶,面前是云海茫茫,山下?,是他麾下?的兵与?将,山风将他的袍袖吹得几欲凌风而起。

他独自在山顶站了一夜。

他也曾思索过,在他心中?,究竟有什么是不可以割舍的。

天下?间,好像所有的一切欲望,都?已经在他手底下?待选,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给自己选一个未来,可以以他想的任意一个方式去活着。

他想了一夜,露水沾湿衣袖。

朝阳升起,军队拔营静候。

此?刻,他下?山,便继续是至高无上的帝主;不下?山,或许,他也可以留在世间任意一个地方,就像这?一晚,漫无目的地等一个日出。

他不讨厌,却?兴趣寥寥,甚至还有一股让他烦躁的恐慌。

失去权力和掌控,和让他直接去死没什么区别。

只要他活一刻,就不会?再去做任人拿捏的废物,他就是要如今这?种能掌控全天下?的滋味,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也知道这?一路的血腥和肮脏,可权势已经长进他骨子里?,尽管他也觉得无聊透顶,还是得握紧在自己手中?。

这?是沾上就离不开的东西,再让他选择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他也会?走到今日。

容厌没有再去设想,转过身,去看这?墙前面搭起的沙盘。

金帐王庭因近两年气候不佳,再次筹谋南下?。容厌看着依照边境战况摆出来的小旗,黑色是大邺,红色是金帐王庭,双方在北境围绕燕关?交手。

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动燕关?附近的黑旗,手指往西,将红沙沼泽上的红旗旁边放上大邺的黑旗,另又几处也随之布上。

战事被这?几面旗帜,从燕关?一角,扩大到了整个北疆,就好像张开了一面弓,箭尖指向金帐王庭核心。若战,金帐王庭近几十年便系于?此?,战胜便是数十年边境无忧,若守,也能保证金帐王庭的战马踏不入大邺一步。

临近年关?,却?又有战事,朝堂内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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