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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她走出最后一重宫门,身边随行的四名暗卫才现身让她看了一眼,而?后又隐到四下的暗处。
她就?这样走出了皇宫。
让她越来越忍不住相信,两个月后,容厌真的不会再强迫她留下。
朱雀大街连接着?诸多小?巷道,晚晚放空思绪,全然没有去?记来时的路,随波逐流地走在人潮之?中,在巷道间漫无目的地行走。
既然出了宫,那她便要好好珍惜能够出宫的这一次。
等到离开之?后,她会有怎样的生活?
她不会留在上陵,甚至再也不想来到这里,她会像一滴水回到江河,再也让人找寻不见。
她和容厌……最平和的结束,便是如此了。
那……楚行月,她的师兄呢?
楚行月站在容厌对立的那一面,不管是他楚氏余孽的身份、少年时对还是弱小?傀儡的容厌的欺辱,还是如今立场不明的金帐王庭一事……容厌杀他,似乎是既定的结局。
晚晚忽然察觉出一分?可怕。
她在方才那一瞬间,居然在想,因?为她,容厌不会杀楚行月,甚至不会再动他。
他甚至还在自己身上刻出了月纹……将他的尊严放到了她的脚下。
她居然在心底就?接受了容厌喜欢她,喜欢到这种地步。
昨夜的一幕幕再次强势闯入脑海之?中。
他潮|红的脸颊,几欲滴血的耳尖,还有解下他眼上红绸之?后,他靡乱却痴迷的眼神。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掌控他、操纵他的悲喜。
他明白?,她不会属于他。
两人之?间,是她能够拥有他,只要她想,他就?可以完全是她的。
晚晚忽地闭上了眼睛,她忽然觉出一丝极淡的痛苦。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不想亏欠他,她就?不想让他因?为她而?有什么顾虑。
可是怎么可能呢?
楚行月,是她的师兄。
容厌不可能不因?此掣肘。
晚晚思绪纷杂,没有头绪,随意地拐入手边的的一处糖水铺子中坐下。
这铺子是一对夫妻所开,香甜的桂花饮清甜,又融入了用花茶和杏仁去?除了腥味的羊奶,最后浇上一层浅金透亮的桂花蜜。
淡淡的桂花和花蜜的味道在口中弥散开来,这样甜蜜的味道,在江南时,她就?非常喜欢,师兄也常常去?带她尝天?南海北的桂花饮。
她和师兄的过往怎么也回忆不完。
想让她和师兄完全分?割开来,哪会有那么容易。
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时间最久的,除却白?术和紫苏之?外?,便是师兄。
如果说人活过的一生是一条轨迹,那她的过去?,便是和师兄紧紧缠绕而?密不可分?的。他年长她几岁,他看着?她长大。
喜欢他,在意他,想要独占他……这些情绪,她都曾有过。
若非真的喜欢过,她不会在得知师兄拿走那封信,得知利用和背叛之?后,那么想让他去?死。
他死了,在她记忆里,他就?还可以勉强是干净而?完美无缺的。
如今,再面对活生生的师兄,她却没了那种,迫不及待想让他去?死,不要玷污了记忆中师兄的念头。
若是她重新获得了自由,离开了容厌,那……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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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月在走入软禁他的院落时,隐隐嗅到一面墙外?,有着?淡淡的桂花香。
这是冬月,没有桂花,那便应当是哪个糖水铺子里头的桂花蜜。
这处院落不大,看守他的人却很多。
楚行月自认和容厌水火不容,可他沦为阶下囚之?后,意料之?中的刑罚、报复,容厌居然一直都没有对他下手。
这处小?院有一个二层的小?阁楼,站在阁楼上,疏影横斜之?间,能看到西墙巷道外?的街道一角。
那是一家糖水铺子,香甜的桂花蜜味道便是自此而?来。
这日?晨间,他站在阁楼之?中,往外?去?看时,那处糖水铺子支起了几面小?桌,其中有一张桌前,坐着?一个极为美丽的女郎,雪色的肤、沉静的气?韵,让她像是走入凡尘的仙魅。
她垂眸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汤勺舀起一勺,小?口小?口尝着?这桂花饮的味道,她或许没有看到,她落座之?后,这家糖水铺子周围的人都多了起来,男女老少都会不经意朝着?她瞧上一眼。
楚行月也看得目不转睛。
从她姣好的侧脸,到她手中捧着?的桂花饮子。
他也想起了,少年时天?南海北的糖水。
她那时体弱,这类吃食不能多用,她却总是贪这一口,夏日?的酥山、四季的茶水、饮子,都喜欢。
他不舍得不给她,又不舍得不顾及她的身子,只能废着?心思打听,哪家铺子的用料少一些糖,也能少一些份量、养生一些,一听说有还不错的,便会带她去?。
她幼时分?明是受了苦的,全身竖起尖刺,宁愿谁也不喜欢她,也不要让自己受到委屈。
后来却一年又一年,被他养出了极为娇贵的脾性?,偏偏自己又没有察觉,还以为自己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磨难都能受,将自己的身体和情绪都搞得浑身是伤,还自以为不重要。
虽然总是有些倔脾气?和硬骨头,却还是他看着?长大的、世上最可爱的姑娘……
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她太苦了。
楚行月的手指扶在窗台上,指尖轻轻移动,勾画着?她的轮廓。
他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烙印在脑海中。
长大的她,亭亭玉立,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漂亮,怎么也看不够。
他的曦曦。
一片乌云飘荡过来,将落在她身上的光线遮去?了一些。
楚行月眼中的情愫缱绻而?留恋,深深的眼底,却始终留着?另一层冰冷的理智。
那么,她为什么会在这呢?
她自己一个人,容厌不在。
天?牢中的那一眼,容厌对她的在意一眼就?能看地明明白?白?。
按照他对容厌的了解,容厌喜欢上的东西,不论如何?,都不会允许那东西有二心、有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否则他宁愿割舍、毁去?。
那容厌怎么会放她独自一人出来呢?
这不对。
他以身犯险来到上陵,北疆牵制住容厌手底下大部分?的兵力,想要让大邺安稳,容厌在其余疆域的兵力便不能大幅调动。
后方的皇城便空了下来。
容厌似乎在按照他的计划走,可楚行月心底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容厌不是喜欢顺人心意的人。
细思来的种种不对,楚行月眼底却微微泄出一丝笑意。
今岁的上陵,开年注定了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