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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一战。
他,或者容厌,死亡才能让两姓数十年的争端休止。
他还是先了容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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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用完这一碗桂花饮,沿着?面前的巷道走到尽头,便是护城的长河。
河边栽种着?柳树,如今千万条褐色干枯的丝缕低垂,等到春日?,便会是一条条碧绿色的丝绦。
她在柳树下走了许久,随便寻了一处亭子便能放空思绪,独自待上很长的时间。
终于这样百无禁忌地出了皇宫,独自走在皇城之?中,她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心情却平静而?舒适。
不想回宫。
一直到了傍晚,她望着?干枯的垂柳。
大概等到柳树发了新芽,满城的梨树开了第?一枝,正好的春色里,便是她能离开的时候。
容厌、楚行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看着?坠落的夕阳,晚晚抬手抚了一下长长地垂到她肩头的枯柳,终于转过身,慢慢沿着?原路返回。
回宫。
暗卫现身在她身边为她指路。
她与容厌约定好了两个月,便不会提前逃离。
路上经过她曾停下用过的那家糖水铺子。别家很少会在里面加羊奶,晚晚尝得出来,里面还加了别的一些药材。
虽然只是街头的一家铺子,可口感和效用都还算是不错,里面添的药材,容厌也可以毫无负担地用一些。
晚晚走在摊子前,想了想。
她大早上出门,得为白?术她们带一些东西回去?。
摊主贴心地问:“女郎是要带回家几碗吗?”
晚晚点头思索了下。
要给白?术、紫苏、绿绮,至于……容厌。
御膳房中做出来的,要远比这街上摊子里的干净、美味地多,他应当也用不惯宫外?并不精细的饮子。
晚晚只要了三份,又去?临街的铺子买了其他一些好拿的零嘴,分?给宫里别的人。
暮色四合,她在路上再磨蹭,最后还是走完了回宫的路。
回到宫中,晚晚站在椒房宫宫门前,脚步停了停。
不知道容厌在不在。
她此刻其实不太想要面对容厌。
实在是不应该有昨晚。
她不应该不去?控制自己,就?任由他引着?她,在他身上感受那种掌控的快意。
椒房宫成了记忆的钥匙,一靠近,那些她不想回忆不想面对的画面,便齐齐涌入脑海。
昨夜,他没有再遮掩,将他的感受坦诚地让她知道,几乎要将他剖开,想让她去?看看没有伪装的他。
她能看清他表情的每一丝变化。
她握着?的力道多大时,他会疼得几乎落泪,她怎样的动作,会让他手指扣紧到关节苍白?,脸上红晕却如同醉酒。
他的身体、情绪,他这个人,都在她的手中,她想把他怎样就?怎样。
他纵情起来,难耐地握着?她的手,找出枕下他曾给她的那把文殊兰匕首,便想要在他身上刻下她的名字。
来不及阻止,他将匕首放在她掌心,握着?她的手,匕首的尖端快速刺入他的肌肤之?中,猛地一划,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是要将他剖成两半。
伤口流出大片鲜血,猩红的血液沿着?刀身,汇入匕首两面的镂刻纹理,最后形成的,居然是一朵鲜血绘就?的文殊兰。
他甚至在因?为那疼痛和鲜血而?兴奋。
而?晚晚的视线注意到这朵文殊兰的那一瞬,她忽然战栗起来。
这匕首也是他早就?给她的,也曾握着?她的手刺过他的心口,那时血迹被他一下擦干净,没有让她看到。
如今,这朵鲜血绘就?的文殊兰再次绽放在锋利的刀锋上。
这匕首,原是他早就?送给她的文殊兰。
晚晚呼吸不稳,用力从他手中夺下匕首,另一只手也攥紧了些,指尖堪堪相触,容厌轻“啊”出声?,疼得眼睛氤氲出雾气?,浑身轻颤着?去?抓住她的手腕。
他这只手上不伦不类地系着?一条散开一半的长命缕。
送她匕首时,他还是冷淡又高傲的模样,此时这样掀开了所有的面具,他姿态卑微又低贱地渴求她。
他在她面前,骄傲、尊严,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唯有这朵文殊兰一如既往。
晚晚等他结束,用酸痛的手为他包扎好匕首的那道伤,等到他沐浴过后,还没回过神。
她怎么就?和他有了这样一个夜晚……
他没动她,没逼她,没有伤害她,没有说一句挽留和乞求,却好像比千言万语都要让她动摇。
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再是昨晚被磨地泛红的颜色,根根雪白?如玉。
她是真的不想那么快又要面对他。
晚晚在宫门口站着?,还没等她自己走进?去?,白?术眼尖瞧见她,立刻跑出来,满脸为难。
“娘娘。”
看到白?术,晚晚很快收整好思绪,面色如常,让暗卫将带来的零嘴糖水分?下去?,却见白?术还是皱着?眉:“娘娘,陛下他……”
晚晚垂下眼眸,像是和往常一样平静,却轻轻抿了抿唇,调整让自己嗓音刻意冷淡一些。
“他怎么了?”
“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术匆匆说完这样一句,便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着?她不在的这一日?。
“陛下早晨醒来之?后,用完药,听到娘娘独自出宫的消息。我正胆战心惊,没想到陛下什么也没说,该做什么做什么。让饶大人送过来今日?的奏折和文书后,便在寝殿一整日?都没有迈出一步。方才晚膳,可殿门关着?,里面也没有人应声?。等不到娘娘,我正想去?寻饶大人……”
晚晚心脏似乎被稍稍牵动了些。
她捏了捏手指,道:“我去?寝殿看看。”
他只要配合着?将药喝了,就?没关系。
晚晚行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寝殿门口,看到门外?守着?的曹如意,她轻声?问:“陛下这一日?一直都在里面?”
曹如意连连点头。
晚晚深吸一口气?,望着?紧闭的门扉,将殿门推开。
走近里间,便看到容厌坐在书案前,面前的灯台火光微弱。
他身前是厚厚的案牍,趴伏在书案上,广袖铺展开,即便她走进?来,他也没有半点反应,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小?睡。
晚晚走到他面前,弯下身子,面对着?他的正脸,仔仔细细地看着?。
他面色没有变得更差,眉眼间有些倦意。
昨夜那种事也是消耗,他如今身体弱,今日?该好好歇一歇的。
晚晚又抬手去?触碰他的手腕,手指压在他脉搏上探了探。
他应当是睡了许久,此时她一碰他,他便醒了过来。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