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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却是个大晴天,昨晚深夜时雪便渐渐止住了,若透过玻璃窗子朝外一望,四顾只见冰雕玉砌,一片雪白,屋宇楼阁犹如装在一只琉璃盒中,那天幕更是宛如被冻过的蓝色琥珀,又剔透又清爽。

元绣正是被天光给晃醒的,她从来没有一觉睡到这样迟的时候,睁开眼睛,瞥见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了“10”的位置,她下意识翻了个身,忽然感觉到腰间搭着的臂膀,顿时一激灵——

是俞怀季,他怎么还没走?!

他睡得很熟,睫毛的影子一丝一丝射在高挺鼻梁上,一双薄唇抿得紧紧的,都说嘴唇越薄越是无情,她却在他的眉目间看出了低柔内敛的味道。

元绣忽然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晨起未醒的模样。

从前他们私定终身,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同床共枕。一次次缠绵后的分开都是依依不舍,欢爱的地点也很少在家里。

重逢后她倒是不知多少次在他的床上醒来,但一开始她是他的“秘密性奴”,后来他又好像是她的情夫一般。每次性事过后,他总会在清早悄然离开——

虽然元绣没说出口,但他们二人都有着心知肚明的默契。她不会让旁人知道这段关系,尤其是阿虎。

昨晚他们都喝了酒,想来他才睡得这样沉罢……她沉吟片刻,伸手推他:

“醒醒……俞先生,俞怀季,醒醒,你该走了!”

“唔……”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大概觉得耳边的声音很吵,手掌一抬便盖住她大半张脸。

元绣只好把他的手拿下来,想了想,伸手去咯吱他。他果然一动,眉峰蹙起。她又再接再厉,他一下笑了出来,含混深沉的轻笑自胸腔里透出,将她往身下一压,臂膀箍得紧紧的,还在她颈侧蹭了蹭:

“别闹……”

“我没闹……你松手,好痒,别蹭……噗!……”

耳边的笑声终于让俞怀季彻底清醒,睁开眼睛,他还能看到美人儿脸上尚未褪去的笑意。彼此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不免都有些不自在,俞怀季顿了顿:

“……几点了?”

“……十点半了罢。”元绣咳了一声,伸手推他:

“不早了,我知道你很忙,恕我不送。”

他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送客,昨晚的甜蜜温存还历历在目,就算她要翻脸,也不用这样快罢?

偏偏元绣见他不动,又推了一下:

“快点,我还要去看阿虎吃早饭了没有。”

“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别走正门,动静小点,也别让人看见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不如我翻窗出去?”

元绣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话音未落,她忽然“啊”地一声,秀眉紧蹙,整个娇躯都绷紧了直吸气。男人的手掌用力抓着她的大腿,将那腿根往两边一掰。

他的欲根已然撞入她依旧濡湿的甬道之中,一插进去那些嫩肉便迫不及待地夹着肉棍儿含吮起来。

就着昨天晚上残留下来的淫液精水,他先是快速顶了两下,接着便越顶越顺畅,越肏越深入,美人儿想抬腿踢他,但腰已经全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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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快点完事(H)

俞怀季笑了一下:“不巧,我今天休假,有大把的时间。”

“你……啊哈……”元绣哪料到他会突然袭击?又气又羞,但又只能紧揪着枕头,徒劳地用含怒的美眸瞪他。

花心里迅速涌起一阵阵的酥麻,他对她实在太熟悉了,她的身子也太过习惯他的爱抚,很快她就听到二人的性器相连处传来滋滋水声,事已至此,她索性放松下来,把脸一扭:

“那你快点。”

“哦,你想我肏快点?”

“……我是让你快点完事!”

“这么不喜欢,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昨晚你都对我说过哪些话?”

她不禁脸上一红,被肏晕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元绣自然都不记得了。

但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依旧有着她是如何舔着男人的鸡巴,如何摇着屁股媚叫的画面……而且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做梦还是她被干糊涂了,她似乎说过……喜欢他?

她情不自禁抬眼看向俞怀季,他眸光一动,深深地看着她:

“看来你想起来了。”

“……”元绣只觉身上烫极了,“我就算说了什么,也是你逼的。”

“是吗?”

“那我们可以重复一次,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自愿的。”

很快,屋中的娇吟低喘又响成一片,干到中途,元绣还听到外头传来了敲门声,不禁一激灵,差点没把穴里的大肉棒给绞断,还是俞怀季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才没让她在极端的紧张中哭叫出来。

门外的却是程二姐,有了昨晚那件事,太太的房门为何一直紧闭着,她又如何不懂?

因此一大早她就叫厨子准备了早饭,等阿虎起床了,她又推说元绣身体不舒服在休息,让阿虎别去打扰。

只是这一等都等到了快中午,程二姐心道就算那两位感情好,这也太……咳,太不避嫌了罢……

无奈之下,她只能敲了两下门,给屋中之人提个醒。到了开午饭的时候,阿虎从书房出来,便看到俞叔叔坐在餐桌边看报纸,妈妈则坐在他对面,脸颊如染了两抹胭脂,不知为何带着羞色。

他心里不免讶异,程姨不是说妈妈身上不快吗?看气色分明很好啊……

不过这是好事,阿虎也不会深究。但叔叔怎么会在这里,他昨晚留宿了?但上午自己也没有看见他。

阿虎满腹疑窦,他左看看,右看看,只觉两个大人间的氛围比之以前又有了变化。

上一次的变化还是在妈妈带着他从二叔家里搬出来的时候。

从前妈妈对俞叔叔总是避之不及,总是一再告诉阿虎他们和叔叔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后来妈妈就不再阻拦他和叔叔来往了,还和叔叔成了朋友,那现在……又发生了什么?

正在阿虎飞速转动着自己的小脑瓜时,他看到俞怀季将报纸一收,衬衣袖口下的手臂上却露出几道抓痕,很是刺目。

阿虎“咦”了一声:“叔叔,你受伤了?”

他这样一问,饭厅里的其他两人也都把视线投了过去。元绣霎时脸上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俞怀季倒是淡然自若,只笑了笑:

“没有,想必是哪里的野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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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绣:(╯‵□′)╯︵┻━┻

第420章€好事将近

……野猫,这寒冬腊月的,哪来的野猫。

不知为何,阿虎没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其实他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比如叔叔上午在哪,妈妈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他记得有一次彤彤告诉他,她问她姐姐从她姐夫的车上下来之前,是不是在和姐夫接吻,她姐姐气得就要揍她的屁股。从那之后,彤彤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对男女如果在恋爱,他们之间的问题,小孩子别瞎问!

他很快就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彤彤,彤彤也很高兴:

“那他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阿虎挠着后脑勺:“我也不知道……”

不过妈妈这段时间都是春风满面的模样,应该就是所谓的“好事将近”罢。

这天他从谈家回来时,推开门,就看到妈妈坐在窗下,正端详着手里的一张相片。

那张相片阿虎很熟悉了,是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相片。小的时候,他因为想知道爸爸长什么模样,会偷偷从箱子里把相片拿出来看,但不知哪一回,这相片被人撕碎了,又用胶水一一粘好——

在那之后,阿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母亲凝视这张相片。

“妈妈……”他不禁叫了一声。

元绣一恍神,看见是他回来了,便把相片放下,朝他招了招手。

阿虎有些迟疑:“……你又在想爸爸了?”

她笑了一下,又摇摇头:“你二叔打电话来说,过两天要去慈心寺,问我们去不去。”

原来叶家搬到金陵后,因为回乡不便,便在城东的慈心寺里给叶耀轩供了牌位,逢年过节都要去祭拜一番。

如今眼看就是旧历新年,元绣也早打算去祭拜。既然叶耀安来邀她,索性一道去,虽然她与叶家没有情分了,但耀轩始终是耀轩。

想到此处,她又看向相片里那个笑容温和的青年。

就在摄下这张相片之后不到半年,耀轩便去世了。

他的生命永远凝固在了过去的时光里,而她这么多年,也仿佛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从来没有真正地朝前走。

她以为自己很洒脱,其实那不过是伪装出来的。

她认为自己从未后悔,但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不会再选耀轩。

她终究还是做错了,她耽误了两个人的七年。那天她究竟有没有在恍惚中说过喜欢俞怀季,元绣始终没能确定。

但这个意外就如一只将她往前推的手,如果她说了,那他们岂不是彼此心照?

她知道他在等她,等她往前走……或许,也是时候了。

她把相片锁进了最底层的一只箱子里,到了晚上,她刚看着阿虎睡下,俞怀季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一接起来,便听到那头传来沙沙的、仿佛纸张翻动的声音:

“阿虎睡了?”

“嗯。”

夜色寂寂,他们二人的声音似乎都比平时轻了许多。他这段时间上沪城谈生意去了,因此每晚都会打电话来问一问,而他们也不过是随便闲谈几句——

天气如何,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分明是寡淡无味的话题,却都不肯先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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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想念你了

“你还在工作?”

元绣又听到了笔尖在纸页上划过的声音,听筒里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他正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写字。

俞怀季“嗯”了一声:“有些事白天没处理完。”

她看向墙上的钟,已经快十点了,那句“早点休息”盘亘在舌尖,却是百转千回。

忽然,听筒又离远了,俞怀季似乎站了起来。

“你听。”

他推开窗扇,元绣起初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待他们两人的声音都安静下去后,她方才听到“滴答”、“滴答”……

原来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雨滴顺着檐角落在屋上树上,或砸在院中的瓷花盆里泛起一阵清音。

而在那雨声中,不知从何处飘来遥遥的歌声,唱的正是——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飘散在他州。”

“以前你不是说,想亲耳听王秋霞唱这首歌吗?今晚她在百乐剧院演出,我住的饭店就在附近。”

还在少女的时候,元绣就很喜欢这位大歌星了,家里的话匣子里放的都是她的唱片。不过现在亲耳听到,她觉得,还是某个少年那支五音不全的清唱小调更好听。

一首歌唱完,她轻声道:“早点休息。”

俞怀季顿了一下,也含笑答应了一句“好”。刚欲挂电话,元绣又想到一事,因问:

“你怎么住在饭店里?”

她记得俞家在沪城也是有宅子的,还不止一处,就算主人家长久不在那边居住,看屋子的用人自然也会日日打扫维护。

俞怀季道:“这里离公司方便些,省得跑来跑去的。”

偏是此时,隔壁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还有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咯吱咯吱响动。元绣“哦”了一声:“方便些啊。”

早听说社会上那些交际明星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高级饭店,想必确实很方便。

听筒里的声音很低柔:

“你要不相信,下次可以和我一起来。”

她脸上一热:“我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说着就要把电话挂了,放下话机之前,到底还是又添了一句:

“阿虎念你了,早些回来。”

接着不等他说话,又忙忙把话机一挂,自己在原处呆立半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知到了次日,阿虎却忽然发烧了。

原本阿虎从小就体弱,元绣没少为他的身体操心。及至他渐渐长大了些,身子骨似乎也结实了,最近的一次生病还是上回在叶家吃坏了肚子。

这次的病,想必还是因为天气太冷着凉之故。好在医生来看过后,吃了两剂药很快便退了烧,元绣却也不许阿虎再出门,只教他这几天在屋里将养。

阿虎道:“那去庙里的事怎么办?我还想去看一看爸爸呢。”

元绣摸着他的小脑袋:“爸爸要是知道你病了,也不会怪你的。”

她和叶耀安早已约好了去慈心寺祭拜的日子,也不好临时爽约,因此到了那一天,她便嘱咐程二姐好生看着阿虎,自己拿着准备的供品鲜花,雇了车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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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段时间因为三次元太忙鸽得有点频繁QAQ

但是,就快忙完了!【我发四!

第422章€与他告别

慈心寺在城东,香火疏落,人迹寥寥。

大殿内,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和尚微闭着眼睛趺坐在蒲团上敲木鱼,耀轩的牌位供在角落里,好在日日都有人清理,那牌位很干净。

除了香烛纸钱等物,元绣还带了四盆水仙。

耀轩最喜欢水仙,他说这花玉骨冰肌,清新淡雅,与梅花的凌霜傲雪不同,花朵也是小小的,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偏开在最严寒的时节。

记忆里,耀轩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

元绣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发脾气,他总是温和含笑地坐在椅子上,终日看着院中那四四方方的天井。

他身体最好的时候,也只能在她和用人的搀扶下出去走走,若是换做旁人来过他这样的生活,来做一个被困在屋中二十几年的“废人”,恐怕早就崩溃了罢,但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是他给了她支撑。

她把水仙摆在供桌上,定定站了许久。

叶耀安早她一步到,已然祭拜过了,站在一旁,嘴唇几番翕动,良久方才道:

“……嫂子,还念着大哥罢。”

元绣转过脸来笑了笑,她确实还念着耀轩,但感激终究不是爱,她也不能在愧疚中消耗自己的一生。

她想今天这一次,就是最后的道别了。

她要往前走了,耀轩也会替她高兴的。

一时出得寺庙,只看到天阴沉沉的,一阵浓云将日光遮住,愈发显得凄冷。

元绣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叶耀安道:

“那边有家小馆子,不如我们先过去坐坐,喝点热茶,等暖和些了再雇车子回去。”

元绣一想,眼下也快要到中午了,过去吃一点点心也好,因而便点头应允。伙计一见他们进来,忙将二人引进包间,又递上菜牌子。

叶耀安自然请她先点,待她点完,他又添了几个菜,想了想,对伙计道:

“再来瓶黄酒。”

见元绣面露讶异,他解释道:“我心里有些不痛快,想喝点酒。”

这段时间,叶家一直风波不断。短短数月,叶耀安的生活几乎天翻地覆。他还记得回家那日,见到一别多年的父母,和至亲欢聚一堂的光景是何等其乐融融——

但如今,嫂子带着侄儿离家了,与他们断绝来往。母亲瘫痪在床,口歪眼斜,连话也说不出来。姐夫还是滥赌成性,日日在外给他惹麻烦,姐姐只能唉声叹气。

就连唯一省心的父亲,也拼了命地想让他娶个媳妇,尽早结婚,他为了摆脱父亲的逼迫,不得不早出晚归,借此逃避。

想到此处,叶耀安不免苦笑。

说来说去,这也是他们家自作自受。一切的变故都是从母亲将嫂子赶出门开始的,知道内情的人都说,丘氏现在这样就是报应。

原本他还存着几分希望,但嫂子对他如此疏远,恐怕也认为他和母亲是一路人,他又如何打动她的心?

他唯一的倚仗只剩下了大哥,看在大哥的份上,嫂子终究不会太冷淡,可是……他又想起方才在大殿里,元绣凝视着牌位时的怅惘——

这大概就是他的死结,他永远也无法和一个逝者去争。

酒和菜早已上桌,叶耀安握着杯子,不知不觉,竟将一瓶酒喝空大半。

元绣道:“二弟,还是少喝点罢。”

叶耀安笑着一摆头:“没事,这酒度数低得很……不信,你也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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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小叔表白

元绣不好拒绝,便接过他斟满的酒杯抿了一口,只觉入口绵长,不甚辛辣,身体倒是迅速暖和起来,比喝茶管用多了。

“怎样?我说得对罢。”

叶耀安其实已有三分醉意,但并非因为酒,只是他心里太过愁闷。

她也知道叶家的日子不安宁,又想到他和耀轩感情很好,想必今日触景生情,便也不再劝他,将那酒杯捏着,也小口小口地啜饮,很快便将一杯酒都喝完了。叶耀安一扬酒瓶:

“再来点?”

元绣叹了口气:“二弟,你心里若有不痛快的事,方便的话,也可以和我谈一谈。”

叶耀安把酒瓶放下,只是笑了笑,他心里最大的愁闷,又如何能告诉她?

“……嫂子,我是不是不如大哥?”

“从小我就知道,论学识、性情、心胸、意志,大哥样样都是顶尖的。”

唯一的缺憾便是他孱弱的身体,但也正因为此,叶耀安愈发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他始终记得自他懂事起,来家里的大夫都会说大哥活不了多久。一开始,他们说大哥活不过十五岁,后来,他们又说大哥活不过二十……

而不管他们怎么说,大哥从不曾自怨自艾。他不能出门,就在屋中专心读书、画画、理事……旁人看来枯燥晦暗的生活,他永远都能过得有滋有味。

所以在大哥去世后,叶家迅速垮掉了。

父亲不事生产,母亲不通庶务,在此之前,家中的产业全都是大哥在打理,失去了大哥,叶家就像失去了风帆的船,只能在浪涛中颠簸翻转。

大哥说过,若他不在了,叶家就要由他来守护。但叶耀安总是想,如果大哥是健康的,如果他能再多活几年,如果自己和大哥交换的话……是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更好?

他离开叶家,既是因为他无法接受母亲给他包办的婚事,其实也是在逃避罢。

他知道这个家已经开始下坠,可是他无法像大哥那样力挽狂澜。他一走了之,这又是何等不负责任?

“……还记不记得你大哥葬礼上,你中途离席那件事?”

因为此事,叶家的亲朋好友没少议论叶耀安,暗地里都说他不懂礼数,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这样任性。

但元绣知道,他其实是因为丘氏一直为难自己,忍无可忍之下和丘氏吵了一架,方才负气出走。

“如果是你大哥,他不会这么做,但那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

“你说你不负责任,可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你一样在守护叶家。”

“守护?”叶耀安苦笑了一声,“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又守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这个家早就散了?”

“耀轩很好,但你是你,他是他,”她说着,轻轻拍了拍叶耀安的手背,就像他离家那天来和她告别,她鼓励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你也一样很好。”

忽然,叶耀安一下握住了元绣的手:

“那……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给我一个像大哥那样的机会,嫂子……不,我不想这么称呼你。”

“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我知道这样对不住大哥,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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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大打出手

他的手越握越紧,元绣一时愣怔,没有挣脱开来,只看到他紧张又满含着期待的眼睛,果然和她记忆里的俞怀季很像。

“我心里有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忘不掉他……”叶耀安呢喃道。

但是大哥已经不在了,他愿意替大哥照顾她,就算她还念着大哥也没关系,他只要能守在她身边就够了。

这些话他不知隐忍了多久,今日终于能借着醉意倾吐而出。见她没有挣开,他心中狂喜,偏是此时,元绣准备站起来,却觉酒意上涌,身上一软被他猛地拉入怀中,只见她唇上犹如施脂一般,叶耀安脑中嗡的一声,情不自禁便吻了上去。

“二弟!”

元绣顿时大惊,慌忙挣扎,但这力道她如何挣得开?手脚反倒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我知道你还念着大哥,我可以代替他的……”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好不好,元绣?”

忽然,一道冷沉如冰的声音响起:

“姓叶的,你在做什么?!”

叶耀安被人一把扯开,元绣这才松了口气,一抬头,便看到俞怀季满是怒意的面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下意识说。

他一语不发,上来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叶耀安此时也已经酒醒了,抢上来拦住他,他的声音骤然变得暴怒:

“你还有脸拦我?!你给我滚!”

叶耀安也自知自己不该轻薄元绣,早就后悔莫及,但眼看俞怀季这样生气,谁知道他会对元绣做什么?他坚持道:

“此事与她无关,你有什么就冲我来,把她放开!”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

“她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

这句话也不知哪里惹到了俞怀季,他忽的一拳就朝叶耀安招呼了过去。

哗啦啦的桌椅翻倒声中,包间外也传来众人的惊呼,元绣大惊失色,哪里能料到俞怀季这样身份的人竟然会动手?但她连连叫着“住手”却一点用都没有,反倒她越是阻止,叶耀安就被他按在地上揍得越凶。

她只好扑上去抓住他:

“够了!你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打他!”

他这才停手,冷冷地看着她。她心头一颤,想解释,可又看着叶耀安满脸鲜血,耽误不得,极力镇定着说:

“你把手松开,我送他去医院。”

“呵……”

她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愣了愣方才意识到那是他在笑。

笑声又低又哑,难听得仿佛夜枭,她呆怔在那里,他松开手,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直到三点多钟,元绣才回到家。

叶耀安的伤看起来厉害,倒不是很重,看着医生给他包扎完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上大衣帽子便出门雇车。

阿虎正趴在客厅的矮桌上摆弄玩具,听到脚步声,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冲:

“妈妈妈妈!看!叔叔从沪城给我带的礼物!”

元绣一怔,才看到桌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纸包匣子。有些已经拆开了,显然那是送给阿虎的,剩下约莫还有三分之二,应该都是给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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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狗勾,又被脑婆欺负了【溜走

第425章€陌路不识

她慢慢把帽子放下:“之前,他来过了?”

“嗯!”阿虎点头,“叔叔说他中午到的车站,来看看我们,可惜妈妈你不在家。”

从沪城到金陵要连续坐十几个小时的车,所以,他在火车上颠簸了整夜,一下车,连家也没回,又立刻来沈家,而她当时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惫……

阿虎见母亲忽然不说话了,神情也很奇怪,挠了挠后脑勺:

“妈妈,你怎么了?”

“对了,叔叔不是去接你了吗?我跟叔叔说你去祭拜爸爸了,他就说去接你,还说我们下午一道逛公园呢。”

心脏再次揪紧,她想到自己在电话里叮嘱他的那句“早些回来”。恐怕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匆匆从沪城赶回,而当她在众人面前呵斥他的时候,他心中是何种感受?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但他那样愤怒,也是因为叶耀安轻薄了她。

可他为此出手,她却拦在他面前维护对方,还说要送叶耀安去医院。她又有没有注意到,他可曾受伤?

元绣忽然对阿虎道:“你去玩罢,妈妈有事要出门。”

说着,她也不等阿虎问她,拿上帽子就走,方走到门口又想起来,先给俞家挂了一个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的听差听说她要找三爷,便道:“您稍等。”

过了十来分钟,那听差方才回来:

“对不住,三爷不在家,您改时间再打过来?”

元绣听他如此说,却知道俞怀季一定在家,否则那听差一开始就能告知,何必多跑一趟?

她没有犹豫,挂上电话后便雇了车子直奔俞府,谁知远远看到俞家大门时,一辆黑色奔驰从大门内开出来,往左一拐,很快不见影踪。

元绣无奈,只好又叫车夫拉自己回去。今天在这里必然等不出结果,他既然猜到她要来,又特意出门,恐怕一整夜都不会回来。

果然,她回家又给俞家挂电话,那边还是一样的回复。

晚上她没有睡好,辗转反侧了两个多钟头方才迷蒙睡去,睡到半夜时被噩梦惊醒,伸手一摸,只觉枕畔冰冷。

第二天、第三天……他仍旧避而不见。

中途叶耀安来登门拜访过,元绣同样也没有见他。只是让程二姐转告,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不必萦怀,但以后也不必来往了。

偏是此时,元绣一个要好的同事结婚,因为提前就请她做招待员,她也不能临时撂挑子,只得将此事暂且放下,一连数日都忙忙碌碌。

因为婚宴是在饭店举办的,这日她忙完了,正往外走,却看到一对男女迎面而来,男子修长挺拔,风采卓然,不是俞怀季是谁?

元绣心中一喜,连忙快步上前,方欲开口,只见他神情漠然,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径直与她擦身而过。

她愣在了原地,情不自禁脱口叫道:

“怀季……”

他的步子一顿,身旁那女子回头看了元绣一眼。元绣还记得她,似乎她曾经也作为俞怀季的女伴出现过,她低声道:

“三爷,那位密昔斯是不是在叫你?”

俞怀季笑了笑:“恐怕她认错人了罢。”

“我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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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密昔斯:Mrs

第426章€抱你上车

说罢,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元绣又站了许久,久到连腿都麻了,方才慢慢地往外走。

街边揽客的车夫一看见她走出来,几辆车瞬间就将她团团围住。

“太太,您上哪?”

“太太,坐我的车罢,保准拉得又快又稳!”

“太太,我车钱便宜,坐我的车罢!”

元绣充耳不闻,径直往前走。那些人见她神色茫然,仿佛恍惚了一般,又呱噪了几句后也都纷纷散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她忽然想起他们重逢时,那时她也是在他那里连吃闭门羹,但她从来也没有觉得不悦,没有像现在这样,胸口如同被塞进一把雪,冷得教她喘不过气。

和那时比起来,她现在又矫情什么?

不过是退回原点罢了,她本来就不在乎,没有他,她又不是不能过!

可是一瞬间,她引以为豪的坚强淡漠仿佛都没有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前那样多的委屈她都可以受,可是现在,她只觉一阵阵的寒浪涌上来,熏得鼻子里发酸。

……都怪这天气,太冷了!

元绣忽然加快步子,咬着牙忍下眼眶里的热意,谁知鞋跟一脚踩在石子上,却是一崴,她嘶了一声,只觉脚踝钻心的痛,下意识地蹲下去,啪嗒一声,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

忽然,她被人一下拽起,身子落入熟悉的怀抱中,霎时抬头,俞怀季看到了她红红的眼圈儿。

她把手一夺,猛地甩开了他,冷冷道:

“俞先生不是不认识我吗?这是做什么。”

俞怀季自然看到了她崴脚的那一幕,他眸色深沉: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关你的事。”

她转身就朝前走,只是一走便倒吸凉气,他眉峰蹙得紧紧的,又将她拽住:

“别胡闹!你现在还能走路?”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你再纠缠我就叫警察了!”

“好,那你倒是叫,你看看警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元绣气急,狠狠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他却寸步不退。连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他仍旧连眉毛都没动一分:

“你自己选,是我抱你上车,还是你自己上车?”

“……”她终于败下阵来,只能瞪了他一眼。

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这大庭广众的,元绣也不想再跟他拉拉扯扯惹人侧目,坐上汽车后便一语不发,只当他是空气。

好在医院很快就到了,她一瘸一拐地下了车,径直往前走,俞怀季快步追上来,方欲开口,又一个梳着爱司头的时髦丽人迎面走来,“哎哟”了一声:

“三爷,好久不见啊。”

元绣瞥了他一眼,只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冷笑。俞怀季其实根本就不记得这女子姓甚名谁,但人家打招呼,不能不理,被那女子缠住寒暄了几句后,一眨眼,元绣已然无影无踪。

他只好去问前台的看护妇,一番找寻,才在一楼的候诊室找到了她,只见她坐在一张宽大的长凳上,那瘦怯怯的身子愈显单薄,仿佛风一吹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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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冷酷不了三分钟立刻心软.怀季【doge

第427章€爱过我吗

他站了片刻,走上前去,道: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元绣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恍然初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脸别了过去。

他勾起唇角,只是没有情绪地笑了笑。

这间医院同样也是俞家投资的,不过俞怀季没有通知院长,取了药后,便让看护妇临时开了间病房将她扶进去。她坐在病床上,看他半蹲下来握住她的小腿,立刻将脚一夺:

“你做什么?”

“给你搽药。”

“不用劳烦你,我叫护士进来。”

但他不容分说地就将她的莲足按在了腿上,元绣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开,只觉他的手掌如同铁钳。

与此同时,他把药油倒在手心晕开,又搽抹在她肿起的脚踝上,动作轻柔,似乎生怕弄痛了她,不知不觉,她安静了下来,垂眸凝视着他的侧脸——

他把脸板得紧紧的,神情却又那样认真。她心里的委屈便在这瞬间消散了,只见他搽完药油后,又取过一条毛巾打湿了热水,给她敷在脚踝上。

“医生说你这几天最好少活动,药油早晚都要搽,热敷也是。”

“唔……”

他站起来,理了理大衣下摆,又拿上帽子。

元绣一僵,情不自禁提高声音:“你……”却又只吐出一个“你”字,剩下的话都哽在了喉中。

俞怀季道:“我出去给你买杯咖啡。”

元绣这才想起,方才进病房时她打了几个喷嚏,心头一松的同时愈发五味杂陈。

十来分钟后他推门进来,除了咖啡,手里还拿着个纸包,打开一看,里头是几只还冒着热气的松蒸蛋糕,蓬松绵软,正是她爱吃的。

“我的车子就在外面,你休息好了,小王会送你回去。”

说着,他又一次转身,元绣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去哪儿?”

“我还有事。”

“……什么事。”

“朋友那边有个饭局。”

“朋友……就是那位和你一起的小姐罢。”

元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拈酸吃醋无理取闹的女人,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坐在病床上,把唇抿得紧紧的,他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忽然笑了笑。

“绣绣,你爱过我吗?”

他的笑容很疲惫,她这才意识到的,今天见面以来,他的每一次笑都没有深入眼底,只除了这一次,但那是深深的倦意。

“如果你不爱我,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希望,又一次又一次将他打落谷底。他好不容易决意只要安然守在她身边就够了,为什么她要给他无谓的妄念,等他又做起了美梦,再残忍地告诉他,那些都只是你的痴心妄想。

“原来你觉得,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她的手猛然收紧,死死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那过去呢?阿虎呢?七年前我们的关系,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在你眼里呢,那又算什么?”

曾经他当然没有怀疑过那段感情,就算后来他失败了,就算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早就已经被叶耀轩取代,可她至少还是爱过自己的,他一直这样坚信着。

可是那天和叶耀安发生冲突后,他忽然不确定了,他总是忍不住想,那会不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到现在都忘不了他,你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

哪怕叶耀安轻薄了她,就因为那是他弟弟她也要维护。

“如果是我,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吗?”他笑了笑,那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讥诮:

“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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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理直气壮

第428章€误会解开

哪怕爱意不在,终究还有旧日的情分,但有时候俞怀季觉得,即便对待陌生人,她也不会像对他那样残忍。

“我很累了,我不想再做傻子。曾经我想过,就算做叶耀轩的替身也无所谓,怎样我都可以接受,只要能……”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深,那话又苦涩得说不出来,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嘲笑自己:

“现在我发现,原来我还没有贱到那种地步。”

“……好了,到此为止。等你好一点了我们再谈,无论如何,我始终是阿虎的父亲。”

说罢,他转身就朝外走。元绣攥着床单,几乎把指甲都掐进了皮肉里,她浑身都在发抖,那六个字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俞怀季,你站住!”

他没有迟疑分毫,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为什么我选他不选你!”

他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要和那恸意赛跑似的,匆忙将门把手拧开。

“是你母亲亲口告诉我,你已经回到了俞家,另娶新人。我一直等你,等了你一天又一天,你一句话都没有,后来终于等到了你的信,信上却说你要和我恩断义绝,从此再无干系!”

“我被逼到了绝路,乳母重病,危在旦夕,只能嫁给耀轩。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对他只有感激,但你说得没错,在我心里他就是比你好——”

“因为他没有羞辱我,他没有说他恨我!你问我爱没爱过你?那你呢,你爱过我吗?!你那样对待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还爱我,怎么敢去爱你!”

……终于,她还是说出来了。

元绣以为自己不会用歇斯底里的态度面对任何人,她也不会在人前流泪,可是不知不觉,她只感觉到脸上一片湿热,那泪水已像抛珠一般,竟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她匆匆将脸别过去,掏出手绢,却不擦眼睛,而是握住嘴,死命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大手探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想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她却咬着牙不肯放松。

“绣绣……”俞怀季的眼角也红了。

“我没有写过那封信。”

她当然明白,那想必也是三姨太的把戏。

“……我不知道发生了那些事。”

他离开越兴后,每半个月都有一封信寄给她,但她一封也没有收到。

在那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她从期盼到焦急,从焦急到怀疑,从怀疑到绝望,中间又经历了多少煎熬。

甚至在三姨太找上她,告诉她俞怀季已然另结新欢时她都还不肯相信,只是当三姨太拿出那封信,她认出那确实是他的笔迹,她终于不能再欺骗自己。

说来也奇怪,她其实早已释怀了。

她也早就知道那是一场误会,可是当她听到他的解释,那一股酸痛还是从心窝里涌将出来,仿佛多年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开解,眼泪也是越流越急,越流越凶。

“放开我。”

大手抚上来,轻柔地帮她拭着泪,她一下将他的手掌拨开,他却不屈不挠,最后索性用唇去吻她脸上的泪痕。

“你放开……放开!”

“我不放。”

“我已经回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恼我更喜欢耀轩吗?他就是比你……唔!……”

他用力堵住了她的唇,她也更用力地去咬他。俞怀季吃痛,眉峰霎时蹙起,但他的臂膀还是牢牢将她箍在怀里,大舌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厮磨着她的唇,终于她将唇瓣微微启开,任由他的舌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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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俞狗!贺喜俞狗!

第429章€你吃醋了(H)

“……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不许再说更喜欢叶耀轩,哪怕明知这是她的气话,每每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教俞怀季心口一恸,从前是嫉恨,如今却是愧悔。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母亲在那段旧事中扮演了如此不光彩的角色,七年前返回越兴后,他确实听说元绣的乳母病得很重,也听说是叶家出钱给老人家治的病,但在她绝情的回应下,反而愈发教他笃定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原来……她从未爱过另一个人。

他们渐行渐远,在互相的误解与伤害中都把彼此刺得鲜血淋漓,如今失而复得,最强烈的却不是喜悦,而是害怕再次失去的惶惑。

他的吻急迫却又轻柔,大舌小心翼翼掠过她口中的每一处软肉,如同呵护一件珍宝。元绣原本想说“我偏要说”,看到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就将反驳给吞了回去。

他的身体覆上来,轻轻将她按在了床上,她听到他们彼此紧贴的心跳都如同擂鼓,他越吻越深,缠住她的舌,她的双臂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脖颈……

“不哭了?”

她哼了一声,眼圈儿还是红红的。

俞怀季轻轻用指腹揩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你不是还有朋友的饭局吗?”她说着,还故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音调。

他低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从胸腔透出,不知怎的震得她浑身一阵酥麻,愈发不自在起来。

“你吃醋了?”

元绣瞪了他一眼,他眸中的温柔仿佛要将她淹没:

“我今天确实跟朋友有聚会,不过是十几个朋友。那位任小姐也是我在饭店门口遇到的,暂时同路罢了。”

“哦,原来人家姓任啊。”

她忽然觉得耳后一痒,他的舌拂上来,含住她的耳珠儿吸吮:

“绣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很是……嗯,可爱?”

她顿时羞恼得想捶他,却被他趁势一把抓住皓腕,又一次拥着她缠吻起来。只不过这次除了她的小嘴,她的粉颊、玉颈,还有那玲珑可爱的雪白耳垂……全都留下了泛着水光的吻痕。

可想而知,如此旖旎,俞怀季不可能没有反应。

很快,元绣便感觉一个硬热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大腿,隔着层层冬衣,仍旧烫得惊人,一吻已毕,俞怀季松开她,手掌却握着她的纤手往下探。

“帮帮我。”

……这个,流氓。这可是在医院里,门也没锁,他就不怕有人进来了当场撞破,看他这俞三公子的脸面往哪搁?

但是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鼻梁蹭着她,仿佛有点撒娇意味似的,她脑子一热,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探了进去,摸到那根壮硕的肉柱,情不自禁便上下套弄起来。

“唔……”

这种感觉很奇妙,元绣看不见他身下的画面,他们二人衣衫俱在,若教外人来看,不过是拥在一起姿态有些亲昵罢了,但她的手其实正抚弄着他的阳具,接触着他最私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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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嗷呜脑婆贴贴~

PS.解释一下,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太多时间,每天更的比较少

导致每对cp出现的时间都被拉得很长,但其实总体更新量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的

我也很想一口气把一个大情节更完,但实在力有未逮,还请追更的小天使们谅解

(′`)比心

第430章€你在吸我(高H)

纤掌滑动间,他的呼吸愈发深沉。

她玉指一动,滑到他的龙首上。指腹沿着粗糙坚硬的龟棱打圈儿,他的喉结也开始急促地上下滚动,她脑子里忽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舔一舔,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这样一想,元绣只觉浑身滚热。

她向来自矜,万没料到自己会有如此羞人的念头,说来这都要怪他,谁教他这么……咳,总之就是他把自己带坏了!

也不知是为了掩饰还是泄愤,她手掌骤然收紧,握着肉棍儿一捏——

“嗯!……”

俞怀季顿时哑着嗓子哼了一声,双眉紧蹙,面上现出似隐忍似欢愉的神情。

她又用力一捏,他眼疾手快,捉住那只作乱的柔荑:

“几点了?”

“嗯?”元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俞怀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钟头到饭点……虽然时间不太充足,但也勉强够了。

当下只听到啪嗒两声,病床边霎时落下两只高跟鞋。接着又是女子的娇呼轻吟和男子的低笑,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啾咕啾咕的奇异水声……

很快那张床也摇晃起来,一只小手揪着床头的栏杆,又有一条雪白美腿被男人抬起搁在臂弯里,他的肉棒却是斜斜插入,只见美人儿的旗袍下面,嫩穴正因为这个姿势被拉得大开,随着男人挺腰耸动,裙摆也是一起一伏,簌簌作响。

“你不是……只要我,嗯……用手,嗯哈……帮你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俞怀季慢条斯理地用牙齿咬开美人儿衣扣,这是间一等病房,屋中烧着热水管子,不过虽不冷,但也不能算温暖如春。

因此当他推高抹胸,让那两只浑圆蜜乳弹跳出来时,娇嫩的小奶头还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时颤颤巍巍,又迅速被他含进了口中。

“你……啊,不许咬……”

他从善如流,改成吸吮,大舌配合着阳具抽插的动作有节奏地舔弄,顷刻间元绣就被他玩得春水涟涟,只顾在他怀中娇喘。

这早已不知是他们之间的第多少次欢爱了,彼此都是那样如鱼得水、酣畅淋漓,她仿佛尝到久违的甜蜜与满足,也教她的身子愈发敏感,愈发渴盼……

“啊好深……轻点,嗯……”

“你在吸我。”

他扣着她的腰,怒涨的欲龙一口气插到她的子宫口,美人儿顿时被顶得蹙起秀眉,小脸上的迷蒙只会勾得人愈发想要侵犯她。

但他还是放慢了速度,龙首抵着花心,缓慢但又坚定地占有着她。

她甚至能感觉到棒身上的青筋与媚肉摩擦时带来的阵阵酥麻,而这样的温柔无异于更加漫长难耐的蹂躏,几十个回合后她就泄了出来,花径将他死死绞紧,他一把抓住她的大腿喘着粗气:

“喜欢吗?”

她羞于出口,他就更用力地顶她,她只好娇声央求:

“喜……啊……喜欢……”

“叫我。”

“怀季……啊哈……绣绣好喜欢,怀季……”

吱呀、吱呀、吱呀……病床越晃越快,她仿佛身处颠簸的小船。

那一浪接一浪的高潮也教她的媚吟愈发不加掩饰,尽情回荡在整个房间里,男人与她十指相扣狠狠吻住她的唇,她的腰肢也情不自禁拱起来与他抵死厮磨——

淫液喷出,而他也闷哼着把浓精全都倾洒在她的花壶中,灌得她连连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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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肉(*/ω\*)

第431章€要你肏我(高H)

数分钟后,元绣方才从高潮的余韵中平静下来。俞怀季拨开她颊边的碎发,又亲了亲她潮红的小脸:

“绣绣,刚才你说了喜欢。”

那一刻他的心几乎跳出胸腔,有多久,他没有从意识清醒的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再说一遍,喜不喜欢?”

肉棒没有拔出,而是继续在她穴里小幅度抽插着。随着缠绵的研磨那欲根又飞速涨大起来将她塞满,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香肩、粉颈……四处点火,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脸上,好似柔软的丝线将她缠裹住。

但这一次,元绣却红着脸不肯回答了,他有些挫败地叹笑了一声:

“真狠心。”

她轻哼:“没有某人狠。也不知是哪位先生不接我电话不见我,天天让我吃闭门羹。”

“哦,还记仇呢。”

他捉住她的小手让她环住自己,玉腿抬起架在肩头,劲腰一沉,美人儿“嗯——”的一声被那突如其来的深重袭击捅得浑身都绷紧了,他的胸膛趁势紧紧压住她,衬衣下的健躯灼热惊人:

“要是我告诉你,那几天我都在小公馆里喝酒,家里的听差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你还气不气了?”

“啊……太深了,怀季……啊哈……”

肉棒一插,他的肌肉随之贲张起来,和先前的温柔占有不同,这次他肏得又快又重,又变回了平日那般的激烈凶狠,很快美人儿就被他干得只能揪住他的衣襟呻吟,混沌的大脑里想到方才他的话——

所以,其实他没有对她避而不见,只是他不知道她去过俞家。

他说他那几天都在小公馆里喝酒……他为什么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不过是因为,她伤他伤得太狠。

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故意冷落她。

在旁人面前说了不认识她后,他立刻就追出来了,否则他又怎么会恰好目睹她崴脚的那一幕?

……心口涌动着强烈的情绪,她竭力抬起虚软无力的身子,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要我。”

“再用力点,肏死我……”

俞怀季一顿,眸光幽沉: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没有说话,直接咬上了他的喉结,他闷哼出声,抓着她的屁股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肏干如同疾风骤雨,两只奶儿激烈甩动着几乎晃花人眼,不用人揉捏,乳球就彼此拍打着拍得一片通红,更别提二人的性器交合处那被捣出的一股股白沫。

“咕叽!咕叽!”这是大鸡巴翻搅着淫穴的响亮水声。

“啪!啪!”这是胯部用力撞在花阜上的肉体拍击声。

粗喘声、媚叫声、求饶声、低笑声……众多声音交织成一首淫靡乐曲。

俞怀季素来是初次射过后就会尤为持久,更何况身下的美人儿还主动要自己肏死她,他虽然舍不得真的如此,但把她的小屄干肿干坏,自然义不容辞。

好在晚上的那个饭局确实紧要,因为关系到一单大生意,他虽然尚未尽兴,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抖动着肉棒把精液全都灌给了元绣。

这一番交欢后,她已然被肏得失了神,他又吻着她的秀发,将她拥在怀里耳鬓厮磨:

“刚才你还没回答我,还气不气了?”

她下意识摇头,抬眸看他:

“……你呢?”

“你生气吗?”

他一笑,眉眼舒展开来,柔和得一塌糊涂:

“我从没生过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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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甜!(*/ω\*)

PS.四更哦,夸我哦!【叉腰

第432章€告知身世

等元绣到家时,天色已然浓黑。

她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了一下,并不严重,走路时姿势略微古怪,其实是因为她的亵裤被某人给扯坏了,一动精液就会顺着大腿流下来,不得不紧夹着双腿。

俞怀季原本想送她进屋,她知道他还有要事,下了车后便催着他走了。他还不放心,叮嘱她少活动,又道:

“若是过了十点我还没来,你就早点睡。”

她心里其实也依依不舍,但怕误他的事,便只点点头:

“我会先跟阿虎谈一谈的。”

原来他们二人既已解除误会,当务之急,就是向阿虎解释他的身世。

在俞怀季看来,既然阿虎很喜欢自己,若知道了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焉有不高兴之理?这件事,想必一说就通。

元绣却有些担心,只怕不会如此简单。

她深知阿虎虽然小小年纪,心里却极有主意。继父与生父究竟是不同的,他以为的“叔叔”却是“爸爸”,这样天翻地覆的事,若他接受还好。若他不接受,又不想大人为难,便把别扭憋在心里,岂不是愈发想不通?

因此她便与俞怀季商议,由她先缓缓告诉阿虎。她下车后,先回房换了身衣裳,便到书房来,只见阿虎正趴在桌上摆弄一堆益智图,正是俞怀季从沪城给他带回来的。

她心头一动,上前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些礼物。”

阿虎生怕妈妈吃醋,连忙道:“妈妈以前给我买的我也喜欢。”

元绣不免好笑,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人小鬼大。”

想了一想,她斟酌着道:“妈妈要是跟叔叔结婚,你会不会不高兴?”

阿虎眼前一亮:“你们要结婚了?!”

他们还没有谈到这件事,虽然俞怀季恨不得立刻就把他们母子接回去,但三姨太对元绣的敌意那样大,他若是不解决,怎么舍得元绣去受委屈?

阿虎见元绣只是微笑,心中却愈发笃定:

“反正叔叔就快成我的新爸爸了。”

元绣笑道:“你愿意叫他爸爸是不是?”

阿虎这才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知道母亲素来开通,抬头看了元绣一眼,又道:

“唔……我就叫他叔叔可不可以?”

他听彤彤说过,她家里那个远房姑母改嫁后,她儿子也还是管继父叫叔叔。俞叔叔那样好,想必也不会介意。

他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口,在他心里,父亲就是早已逝去的那个人,是相片上那个微笑的青年。

他想要一个爸爸,他也知道爸爸早就去世了。

俞叔叔可以代替他,但爸爸就是爸爸,俞叔叔是“新爸爸”,不是爸爸。

到了九点多钟的时候,俞怀季打了电话过来。

他还在饭店里,酒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因怕太晚过来打扰元绣,索性告诉她,自己今晚还是回俞家。

元绣也把之前和阿虎的谈话说了,见他默然,她不免更加愧疚:

“若是我早点告诉他真相……”

俞怀季笑道:“又说傻话,阿虎脾气跟你一样倔,早点说,恐怕他连叔叔都不肯叫了。”

毕竟那会子他跟元绣还是“不熟的朋友”,阿虎要在父母之间做选择,必然会选择母亲,也就不会再跟俞怀季亲近如此。

但他这样说,元绣也知道是在宽慰自己,一时挂断电话,她思量许久,趁着阿虎已经窝在被子里,她在床边坐下,道:

“妈妈给你讲个睡前故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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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狗:无心应酬,只想跟脑婆贴贴【眼巴巴

第433章€他是爸爸

阿虎感觉的出来,今晚妈妈一直有话想对他说。

他的小脑瓜飞速运转着,想提前猜测出是什么能让母亲如此为难——

她和叔叔的婚事?可是他很乐意。

她工作丢了?眼下是假期,应该不至于。

他们要搬家了?只要不是离开金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

他左思右想,考虑了许多种可能,甚至怀疑是不是家里破产了。直到他听着母亲娓娓道来的轻柔声音——

她的故事里有一对少年结识的爱侣,他们相知相伴,互许终身,却因为意外和误会,最终一个远走他乡,一个另嫁旁人。

但此时少女的腹中已经有了爱人的骨肉,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她不得不隐瞒了孩子的身世……

阿虎在谈家的时候,经常跟着彤彤一起听话匣子,偷翻她姐姐的书房,因此那些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他也听过不少,虽然一知半解,并不陌生。

原本他还觉得奇怪,怎么妈妈也开始给他讲爱情小说了?但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小手将被角越攥越紧,元绣讲到数年后那对爱侣又再次重逢,他忽然打断她:

“妈妈,你是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元绣一顿,看到他将脸板得紧紧的,斟酌着道:

“这是个故事。”

“那为什么你要给我讲这个故事?”

那么多的故事,她可以随便讲哪一个。联想到母亲的欲言又止,阿虎素来聪敏,竟是一想就透。

他忽然想到那天在叶家,祖母和妈妈吵架时说他生下来就不足月,说他……说他是个野种。

他一直觉得祖母是厌恶他才那样污蔑的,他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阿虎,”元绣的手覆上来,将他攥紧的手指轻柔但又坚定地分开,看到他的小手都捏红了,她鼻头一酸:

“你不是。”

“耀轩也知道这件事,他说过,你就是他的亲骨肉。”

“……那个人是谁?”

元绣一顿,灯光下,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竟教她不敢直视。

“我们下次再谈这个好不好?”

她原打算借故事之名先铺垫一下,好让阿虎有心理准备,哪想到他的反应这样激烈?

他年纪还太小,猛然接受太多冲击恐怕吃不消,但阿虎很坚决,把牙咬得紧紧的: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认识他吗?他是谁?!”

……他看到母亲的唇动了动,不对,他不该对妈妈如此无礼……

他不该发脾气……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脑子里乱哄哄的,有人在他耳边说——

“你是野种。”

又有一个人说:“你不是。”

“妈妈是有苦衷的,她是为了保护你,况且这样你就有亲生父亲了,你不该高兴吗?”

可是……他是谁,他的爸爸是谁?

他知道他的存在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来看过他?

他会对他好吗?他愿不愿意认他?

他知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年没爹的孩子?!

他又看到了母亲脸上的迟疑和愧疚,突的恍然大悟。

许多之前他疑惑的地方瞬间都说得通了,为什么那人待他那样好,为什么母亲一提到他态度就很奇怪,为什么今晚母亲问他,“你愿意叫他爸爸是不是”。

“是他……”

他感觉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元绣将他抱在怀中,一遍一遍抚摸着他小小的身子。

他一句话不说,连一声哽咽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咬着牙,整张脸都咬得酸痛,泪水却将他们两人的衣襟全都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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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妈,咱家是不是破产了QAQ

绣:不是,其实你爸爸不是你爸爸,你叔叔不是你叔叔,你叔叔是你爸爸

虎崽:宕机.jpg

第434章€讨厌爸爸

到了最后,他哭累了,慢慢睡了过去。元绣又悔又疼惜,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等明早醒来再看阿虎的态度。

她打来热水,给阿虎擦洗了小脸小手,自己也解了衣裳在他身边睡下,一整晚却是怪梦连连,睡得极不安稳,睁开眼时看看墙上的钟,还不到七点。

她正打算再睡,忽然发现阿虎不见了。门是虚掩的,楼下传来程二姐的声音:

“虎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这些都扔了?”

元绣一惊,连忙披衣下床。

书房里,所有东西都被翻得乱糟糟的。

模型、积木、书本、纸笔……还有一只青玉雕刻的巴掌大小的棋枰,阿虎不知有多喜欢,此时也被他扔在一个大箱子里,胡乱堆叠在一处。

阿虎正踮脚站在椅子上,把书一本一本地抽出来。

哪些是俞怀季送他的,那就扔到箱子里,就连一张纸他都不放过。

程二姐站在旁边,又是着急又是茫然,时不时叫一声:

“唉哟小祖宗,这东西可贵着呢,你轻点扔!”

“这本书你不是很喜欢?怎么也不要了?”

“这不是俞先生从沪城带回来的?扔了不好,是不是要跟太太说一声?”

阿虎把脸一板:“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我说不要就不要。”

“还有那几盒点心,都扔了。”

程二姐道:“可那是送给太太的……”

阿虎似乎被这句话惹恼了,猛地跳下来。他正要自己冲过去把东西全扔了,迎面撞上元绣,不禁一顿。

元绣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先把东西收起来。等你想好了,再决定如何处置好不好?”

“我已经想好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硬邦邦地和母亲说过话。

昨晚他哭的时候,元绣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包括他们当年如何因为误会分开,她如何在不知自己有孕的情况下嫁给叶耀轩,又如何在重逢后告诉俞怀季真相,如何阻止他将阿虎认回来。

阿虎知道,他并没有错。

他不是故意抛下自己不闻不问的,他早就想带他回俞家,他想听阿虎亲口叫一声爸爸,他把那样多的爱全都给了他。

可是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肯告诉他真相。

他们什么都知道却瞒着自己,有没有想过他会委屈,会茫然,会患得患失?!

阿虎不忍心苛责母亲,也只好把气全撒在了俞怀季身上。

那天的庙会里,阿虎在河灯上写下了自己最虔诚的愿望。他跟妈妈开玩笑说偷看到了那个心愿,那他记不记得他写的是什么?

他希望妈妈能幸福快乐,希望他们可以共结连理,他还希望如果他们在一起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有一点点,他的爱也还是可以分给他。

……阿虎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其实,一直在害怕。

害怕那份“父爱”会消失,因为那并不是天经地义属于自己的。他不肯改口,其实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若是有一天失去,也不会太伤心罢了。

“我讨厌他。”他一字一顿地道。

到了今天,他方才明白自己所有的忧虑都是无谓的,他就像个笑话。

“我不会叫他爸爸的,他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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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果然是某人亲生的,纯情的反面是发疯【住口doge

第435章€子债母偿(H)

这天之后,阿虎果然说到做到,别说叫一声“爸爸”了,俞怀季来了,就连叔叔都不肯再叫,俞怀季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只把小脑袋一扭,当他是空气。

元绣再没料到他会如此,这孩子从小就乖巧,面对不喜欢的人他都十分周到。元绣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人这样无礼,怎能不急?

俞怀季却道:“他还是小孩子,任性些也很平常。”

“既然他从来不发脾气,如今这样,反倒是好事。”

这世上又有谁是从不失态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满七岁的孩童。

从前阿虎的懂事乖巧,只是因为他不想母亲操心,所以才把所有的脾气都藏在心底。元绣也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他可以再任性一点,再像个孩子一点,妈妈可以保护他,也愿意看到他肆意地大哭大闹。

可他终究还是太心疼母亲了,就算现在,他的气也只是朝俞怀季撒,从没对着元绣。元绣不免愈发愧疚,分明俞怀季是替她受过——

若不是当初她阻止俞怀季认回阿虎,又何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总要给他点时间,慢慢来就是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阿虎,阿虎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孩子的态度就会软化。

再加上俞家那边也还需要时间处理,得知了当年的误会后,俞怀季立刻就去找了三姨太对峙,三姨太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拦截了俞怀季写给元绣的许多封信,也不肯承认自己在其中挑拨离间,反倒还给元绣泼起了脏水。

不过俞怀季也不是要审判她,他只需要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三姨太素来趋利避害,她明白自己的荣华富贵都系于儿子一念之间。俞怀季很孝顺她,现在也依然如此,但她若是再兴风作浪,母子间的情分会不会受到影响,可就不好说了。

至于俞太太,一向不插手俞怀季的私事。但她既是嫡母,婚事也还要她首肯。

俞怀季便想着等阿虎的别扭闹完了,再带他们母子一道回去。届时看在孙子的份上,想必俞太太也不会反对。

“也只能如此了……”

元绣自己同样也不舍得逼迫儿子,如今看来,只好牺牲某位先生。

见她面露懊悔,他笑着在她耳边道:

“你可以补偿我……”

温热的鼻息仿佛羽毛般轻轻拂过,她霎时一激灵,只觉酥麻如同电流。薄唇开始在她颈间逡巡,含住耳后那片敏感的玉肌研磨——

“比如,像现在这样。”

“嗯,轻点……别咬,会……嗯,会留下印子的……”

美人儿依偎在他怀里,双颊上的嫣红真合压倒桃花。这段时间他们两人只要私下独处,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情不自禁拥吻在一处,而吻着吻着,元绣便会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着自己的小屁股。

她不禁想到从前在越兴的时候,二人也总是这样一有刺激就会擦枪走火。

可彼时俞怀季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欲望强些实属平常。如今过去了七年,没想到他的精力不减反增,实在教她招架不住。

偏她近日又因为阿虎的事觉得对不住他,床笫间不免千依百顺,只听他笑了一声,不仅没有停下舔弄,反而吸吮出了煽情的啧啧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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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俞狗受伤了,俞狗赢很大【doge

第436章€特意打扰(H)

眨眼间,凝脂般的雪肤上果然浮现出点点红痕,俞怀季仔细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觉得很满意:

“没关系,若有人问,你就说是野猫抓的。”

元绣脸上一热,瞪他一眼:

“分明是狗咬的。”

他不禁低声笑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绣绣,你跟阿虎还是搬到小公馆去住比较好。那里地方大,屋子也多。”

“要那么多的屋子做什么,难道方便你,你……”

她“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后面的话,男人的大掌已然滑进她裙下,三两下就扯开了亵裤丝袜。

“以后我来的时候,下面什么都不许穿,嗯?”

“况且我只要那一间屋子就很方便,你说是不是?”

当下那娇媚吟哦很快就回荡起来,俞怀季释放出胯间凶物,拨弄着美人儿湿淋淋的花唇和肉核,正要将龙首挤进那张嗷嗷待哺的小嘴里,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还伴随着孩童清亮的声音:

“妈妈!妈妈!”

他手上一顿,继续沉腰挺入。

元绣正在意乱情迷之际,嘤咛着推了推他:

“嗯……阿虎,在叫我呢……”

“放心,有程二姐在。”

他倾身堵住美人儿的唇,欲龙长驱直入,只听到啾咕啾咕的淫声中,花径被他一点点地撑开填满,那种酥麻与饱涨教他二人齐齐叹息出声,他正欲一鼓作气尽根捅入,门外的声音更抬高了些:

“妈妈,妈妈!你快出来!”

“你不出来我就进来了,我要拿钥匙开门了!妈妈!”

……就这样,在阿虎不屈不挠连续叫了三分多钟后,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拧开,元绣的脸上还染着红晕,轻咳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妈妈了~”

阿虎扑上去抱住母亲的腰,视线朝房内极快地一瞥,果然看到另一个人影。

哼!他就知道那人也在!

虽然阿虎不明白他和妈妈躲在屋子里做什么,但程姨告诉过他,如果妈妈和他单独在房间里的时候不要去打扰,既然如此,阿虎怎么能不特意“打扰”一番?

想到此处,他小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俞怀季整理好衣物正从房中走出来,见状微微眯起眼睛。

阿虎故意道:“妈妈,咱们家里怎么总有外人来啊。”

元绣无奈,只能看了俞怀季一眼。

他唇畔噙笑,慢条斯理地道:

“这栋房子是我的,你不知道?”

阿虎顿时一噎,只听他又道:

“屋里的家具,我买的。”

“家里的用人,我雇的。”

说着又将元绣一勾:“你妈妈,也是我的。”

可怜的阿虎整张脸都涨红了,小手紧握成拳,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水光涌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气得哭了出来。

元绣见状,不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这父子俩如何这样幼稚。正欲安慰儿子,却见他一弯腰,将阿虎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还有你,也是我生的。”

“你跟你妈妈都是我最爱的人,还哭不哭了?”

“……我没哭。”阿虎把脸别过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赧然。

他微微一笑,并不戳穿儿子:“好,你没哭。”

“下次再来叫门,小心我揍你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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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狗:等一个情趣小屋复刻【大雾

第437章€北上寻亲

没过几天,俞怀季倒不用担心某个小坏蛋再来捣乱了。

原来元绣接到了一封来自友人的信,信上说她在北方游历时途经雍阳,听说当地有一豪商家里的姨太太,从前是个坤伶,自称乃是当年锦州都督董作霆的二小姐。

元绣的这位朋友知道她的身世,因而便去探听了一番,得到的种种传闻确实很可信,便忙忙写了这封信来告知她。

元绣看完信后,自是欣喜不已。

十一年前姊妹失散,她从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她们。

但彼时她跟着乳父乳母逃难,乳母家中艰窘,她年纪又小,对寻人一事自然有心无力。后来嫁进叶家,又有了阿虎,更是不能自由行动。

因此这么多年来,她也只能拜托自己的一些朋友帮着留意。后来俞怀季也派人多方找寻,但人海茫茫,无异于大海捞针,始终不曾有半点消息。

失散的时候三个妹妹都还很幼小,最年长的二妹也不过十岁。若她们还活着,过得可好?生活可还无忧?

若信中那人真是二妹妹,如今她固然是锦衣玉食,可给人做姨太太哪是那样简单的?更何况她从前还是唱戏的,可想而知中间受了多少苦,又不知她经历了什么,才沦落至此。

一念及此,元绣便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雍阳去见一见她。

但一则路途遥远,二则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人的身份。

元绣想着若是有相片的话也还可以辨认,可她那位友人乃是个游方女尼,又哪来的机会结识豪商家里的姨太太,还弄到人家的相片?

因此她左思右想,还和俞怀季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雍阳。

俞家在雍阳也有投资,到了那里,只要她抬出俞家的牌子来,想必能顺利见到对方。只是俞怀季如今正有一桩生意走不开,她又十分急切,便决定由她先坐车出发,待他处理完要紧事宜后再赶去与她会合。

至于阿虎,也可以趁机送到俞家,让他们父子多亲近亲近,省得这孩子一直闹别扭。

谁知阿虎听说了,却要和元绣一道去。元绣遂改口说送他去谈家暂住几日,他的倔脾气上来了,坚决不同意,最终只得母子两人同去。

因这一去恐怕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出发那天,除了俞怀季,漪澜也带着彤彤一道去送他们。

彤彤拉着阿虎的手眼泪汪汪的:

“阿虎,你可别去太久,我还等你一道逛庙会呢。”

阿虎认真地点头:“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我妈妈说,雍阳是很大很大的城市,有可多好吃的好玩的了,你等着我啊。”

两个孩子这样依依不舍,倒把一旁的大人们给看笑了。

元绣道:“依我看,不如早点让彤彤住到我们家里,反正以后也是阿虎的小媳妇。”

阿虎耳朵尖,却是听到了这句玩笑话,顿时脸都红了。

彤彤不明所以,扯着他的袖子问:“阿虎阿虎,你怎么了?”

“姐姐他们在说什么?说我是你的小什么?”

“咳!咳!”阿虎只好用力咳了几声,见彤彤还在追问,一着急,抓起盒子里的点心就塞进了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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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小,小媳妇……【脸爆红

第438章€漪澜上线

众人不免笑得愈发厉害,眼看阿虎快要恼羞成怒了,方才强抑着笑意谈些别的。

漪澜知道元绣此去是为认亲,也很为她高兴。

从前她们二人谈话时,元绣提到过自己的身世,还说她眉眼间和自己的三妹妹很像,二人都觉得是缘分。

如今又听说元绣已然在和俞怀季谈婚论嫁,他们二人本是一对旧侣,经历种种波折仍旧能共结连理,这是何等幸事?

思及此身,心中不禁怅然——

穆靖川身处粤州未归,二人虽有书信来往,仍旧难免思念。更何况如今谈家正是愁云笼罩,谈教授自从此前因宋家决裂一事病倒后,便三五不时地病上一场。

上个礼拜,他刚刚又病了,如今还在卧床不起。谈太太也是因为要照顾他,今日方才没有来。

漪澜不想让穆靖川担心,也只是在信中寥寥提了几句。穆靖川倒是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忙请医生,不过谈家也认识几个好大夫,又有宁思齐请了一个美国的内科高手科勒教授过来,吃了他开的药后,谈教授病势渐缓,漪澜遂婉拒了。

谁知这天晚上,谈教授却突然吐了血。

阖家皆惊,慌忙给医生打电话,待科勒教授赶来后,又是吃药又是打针,直忙了大半夜,将近三点多钟的时候,病人方才安稳了下去。

谈太太连夜来殚精竭虑,未曾合眼,此时脸色苍白,看起来比谈教授还要虚弱。漪澜见状,不免更加焦急,极力地劝她去睡。

谈太太道:“人家大夫深更半夜来一趟不容易,我还要去送一送。你爸爸那里也要有人看着,我要是去睡了,你哪顾得过来?”

漪澜还没说话,宁思齐道:

“我去送罢,如今不是逞强的时候,伯母的身体要是也垮了,不是更教伯父担心?”

原来科勒教授接到电话来谈宅时,不知怎的他也得到了消息。他既是客人,如何能劳烦?但他坚持如此,又和漪澜一道劝着谈太太,总算把谈太太说动了,答应回房睡觉。

一时宁思齐便送了科勒教授出门,因用英语问:

“依你看,老先生的病如何?”

科勒教授道:“要是治疗得及时,或许还可康复,如今也只能尽力治一治,能熬到春天的话,希望会更大。”

宁思齐不免默然,看着科勒教授上了汽车,方才往书房走。

谈教授自从生病后,因怕吓着彤彤,也是方便大夫来往,遂宿在外头的大书房里。宁思齐转过诸多堆得满满的书架,一掀帘子,只觉一股药味混杂着热气扑面而来。

谈教授睡在靠墙的床上,漪澜则坐在床边一张圈椅里,手还按着被子一角,似乎怕父亲睡梦中翻身着了凉。

她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雪白的小脸。只看到下颌尖尖,羽睫浓密,那双转盼流光的美丽眼睛此时却阖上了,还能看到眼下淡淡的青黑。

宁思齐越发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

他双臂张开,将毯子轻轻披在漪澜肩上,床上的谈教授哼了一声,睁开眼睛,低喃道:

“是小宁啊……”

宁思齐忙走上去,低声道:“您要不要喝点水?”

听到响动,漪澜也醒了,她立刻弹起来,毯子又落在地上,谈教授咳嗽了几声:

“你这孩子,这样冒冒失失的……要是我走了,怎么放心得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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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傻澜(,,′ω)ノ”(′っ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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