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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对视片刻,程若绵突然笑了一息,“……可是,你们圈子里的男人,不都认为女人只是人情往来的一部分吗?”
“……很多人都这么想,”陆政坦诚地,“所以,一直以来,有许多人给我塞女人,我都给尚策了。”
程若绵微微张大眼,“……还能这样?”
“我不想睡不喜欢的人,”他略作停顿,“这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我有自己的原因。”
程若绵没有再追问,只是低眼点点头。
他好像从来没有跟她讲过这些渊源。
陆政凝了她一会儿,“……你想听吗?我原原本本讲给你?”
试探的不确定的口吻。
程若绵抬头看他。他锐利漆黑的眼眸专注地落在她眼中。
她说好,把他身后的门合上,低低地道,“那你进来吧。”
第69章
那一晚,在北四环出租屋客厅的沙发上,陆政原原本本将自家老爷子的事儿讲给她听。
程若绵才知道,他爸爸和妈妈很早就离了婚,离婚后老爷子很快娶了新人,而第三任老婆方筠心,是在混乱中上位成功。
老爷子混乱的“感情”状况,让陆家几个孩子深受其害,次子甚至出走南方,改了名改了姓,几年都不回来一趟,近乎于与家庭决裂。
“越是唾手可得,越应该保持警惕,”陆政道,“况且,那些人我也瞧不上,所以那么多年一直单着。”
程若绵歪靠在他身边,若有所思,“……我懂了,所以,对这些人和事保持距离,能给你安全感。”
“让你觉得,自己不会变成你爸爸那样的人,不会深受其害,更没有弱点。”
没心没肺,冷酷无情,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
陆政从没有深究过自己的心理,被她这么一说,凝神细忖,“……应该是这样。”
“那你当时对我……”程若绵幽幽地说,“看那个架势,我还以为你是个惯犯了。”
「业务流程」极熟练,起了心思,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跳进去。
陆政笑一息,偏过头看她。
沙发旁落地灯的光华映着她半边身体,也许是卸下了这么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魔障的缘故,她脸上是种轻松而不设防的神情。
特别是此刻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单纯清澈的眼神望着他,听他讲述那许多,倒像极了专心致志聆听睡前故事的小女孩儿。
他眸光微动,屏息凝住她,不由自主说,“我爱你。”
怪他把这里布置得太温馨,茶几上,香薰蜡烛随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风微微摇曳,一切都是那么温暖而舒适,程若绵心里软得不像话。
察觉他要倾身压过来,她还是往后退,蹭到沙发角落里,下巴微收,一双清透的眼莹莹望住他。
陆政还是笑,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低声,“……碰碰手总可以吧?”
程若绵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
白衬衫袖筒挽在肘处,露出匀称流畅的小臂肌肉线条,那只手手背青筋蜿蜒,彰显着成熟男人隐而不发的力量感,而他英俊的脸,面色是一贯的沉稳,眸光一寸不错地凝着他。
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程若绵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试探似的,把手给过去。
轻轻搭到他掌心。
炙热粗粝的触感。
她全身细胞都屏住了呼吸,陆政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白皙柔嫩的,被完全包裹住。他指腹摩挲而过,带来一阵一阵酥麻,蜿蜒直达心底。本是轻柔的,重新试探着接触似的,却很快变了意味,力道似有若无变得时重时轻。
程若绵受不住了,试着往后抽,意图把手抽回来。
陆政却往上圈住她手腕,一把把她拉到了怀里。
她小小啊了一声,跌入他臂弯中。
被他紧紧抱住。
她本是要挣扎,可力道还没完全形成,彼此体温相贴,那感觉难以言喻,她缩了缩肩膀,没动弹。
不知是谁的心跳,一声猛过一声,咚咚地跳。
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轻微起伏的胸膛。无声地抱了好一会儿。程若绵能感觉到耳侧他的呼吸。
她默了默,“……你要不要回去啊?把你姐姐扔在瑞和,是不是不合适?”
陆政收紧了臂弯,“还操心这些?”
他声音都哑了,说话时微微的气流拂过她耳际,让她缩了缩脖子。
“别动。”
也不知是不是气氛太热,太一触即发,程若绵也不由放轻了声音,“我说真的,你还是快回去吧。”
“……你想不想见见她?”
“嗯?”
“……也许你见过了,在文旅局碰见你的那天,她就在副驾驶,”陆政道,“不过雨太大,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原来,原来副驾驶是他姐姐。
程若绵心里松一口气,不过,眼下她也知道了,以陆政的性格,断然不可能一面爱着她,一面跟别人相亲。
“……改天吧?”
“嗯。”
又抱了一会儿,她能感觉到他体温越来越高,不由地小声警告,“你到底走不走啊?”
“我还要睡觉呢。”
她补了一句。
陆政哑声笑,“知道了。”
他终于缓缓松开她。
接触到他的眼神,程若绵才察觉出危险,幸好一直在劝他走,如若不然……
她拉着他起身,推着他往外走。
把门打开,也不看他,“再见。”
-
陆政下楼点了根儿烟,抽完了,才自己开车回了瑞和。
那一夜他都没睡安稳,总觉得臂弯里空荡荡的,抓心挠肝地觉得干渴。
没睡安稳的不止他一个。
也不知是不是室内暖气太充足,程若绵半梦半醒间总觉得仿似陆政在抱着她,热烘烘地烤着,让她觉得热觉得渴。
迷迷糊糊下床喝了几次水。
接下来那几天,陆政每日雷打不动来接送她上下班,没有应酬安排的时候会留下来跟她一起吃饭。
程若绵能感觉到,晚上要让他离开,越来越困难了。
但她若真是执意要他走,他也不会强求留下,只是低眸笑看她,说,“知道了。”
中旬的时候,程若绵领了个出差的任务。
去南方某个小城拜访一位隐居的艺术家,她要跟对方好好聊聊,以期获得将对方的作品在加拿大展出的资格。
她带了一个下属一个实习生,三个人一起飞往南方。
水乡小镇,今年冬季多雨。
安顿下来之后,程若绵先在小镇里转悠了一天,仔细感受了这里的氛围,第二天才独自登门拜访。
那位艺术家十几岁时便凭借着惊人的木雕技艺蜚声业内,这会儿已然千帆过尽隐居了,才不过三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