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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寻到桌边换下来的血衣,衣衫的料子非寻常可比,他?觉得很可惜。

“……姐姐,你的衣服弄脏了。”

“是啊。”她不以为意地跳下床,“所以我换了一件新的,好看吗?”

说着还特?地蹦跶了两下,结果?不慎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奚行至桌前将衣裳拾起来,“我帮你洗干净吧。”

“诶——不用?不用?。”她出手阻拦,“你替我扔掉就好了。”

“扔掉?”

“反正也?坏了,你嫌麻烦的话,烧掉也?行。”

他?抱着衣裙站在那里竟有?几分无措,她见状索性从他?怀里抽走,大概是瞧他?可爱,忍不住去摸他?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啊?沿途我只惦记着找路,都忘问了你。”

少年感?觉到胸口微微一热,答得清脆:“我叫奚。”

“溪?”她像是颇感?兴趣地来回咀嚼,“溪什?么?”

“就是奚,没有?什?么……”

“一个字的名字啊?好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奚其实并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但因为此刻那个人是她,又觉得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嗯……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单字名。”

他?终于有?机会发问了,鼓足勇气开口:“姐姐,那你呢?”

对方?分明轻挑了一挑眉,并未立刻回答,转而琢磨:“你叫溪,这么巧我又是在一条小溪边遇上你的。那我就叫‘临溪’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奚:“……”

他?觉得这不像在告知,像在现场起名。

她把他?当小孩子哄。

恰在这个时候,母亲也?从院外进屋来瞧瞧她的情况,几番寒暄之后,不出意外地问起了姓名来历。

她脱口而出:“我叫临溪……啊……你们是单字名。”

她迅速改了口,入乡随俗地眯眼笑道:“我叫‘临’。”

原来她不光糊弄自己,也?糊弄他?娘。

因得这份一视同?仁,少年的心里感?到好受了一些。

要不是刚刚见证了整个名字的由来,他?恐怕真的信了。

“琳姑娘,谢谢救了我们阿奚。”

被蒙在鼓里的母亲浑然不觉,还催促道,“这次真的多亏你……快叫琳姐姐。”

“……”

除了他?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个“临”究竟是哪个“临”,村子里的人便唤她“琳姑娘”。

唯独奚还是固执地叫“姐姐”。

反正名字是瞎编的,既然不是她的本名,那他?唤了也?没有?意义?。

自那以后,这个山外来的过客就在村子里住下了,并且看上去并不急着离开,仿佛住多久都行。

很奇怪。

她好像一个没有?目的,也?没有?归处的人,随性而来,又飘蓬似的在哪里皆能安家。

明明只是被自己无意中连累到的陌生旅者,竟就那么无所谓的,随便东风将她带去什?么地方?。

奚听得出她言语间有?所隐瞒,但又总感?觉那种隐瞒和利益、私欲无关——她几乎不知道“眼睛”是什?么。

当伤势转好一些时,她会在村中溜达。

养伤期间,仅短短几日,就跟族里的人混熟了,上到族长下至孩童,和谁都聊过两句,每户家里都去坐了坐,与人家谈天说地侃大山。

人们也?有?意无意地打?听过她的来历。

这样不俗的相?貌以及这样的谈吐穿着,大家猜测多半是出自那些灵气鼎盛的中原一带,怎么着也?得是位贵族千金。

只有?不缺钱花,又不缺灵气修炼的权贵才对“眼睛”如此无知无觉吧。

然而对此她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回应得模棱两可。

谁都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来。

阿蒙哥受了重伤,听族长说是伤到了要紧的经脉,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如今依旧下不了床,以后能不能痊愈还很难讲。

不过无论如何,季一家都十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这趟出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采购的米粮全落在了驴车上,车子丢了,阿蒙也?奄奄一息,今年的冬天还不知要怎么过。

小城中的“猎人”虎视眈眈,看见蒙的下场,众人不得不心有?余悸。

谁落在那帮人手上只怕都很难善终。

快入冬了,村庄一片愁云惨淡。

那时她的伤刚刚好,正听见族长唉声叹气,忽然有?了主意。

“我可以去啊。”

岐山族上下怔忡地看着她。

“反正我又没有?‘眼睛’,不用?担心被人追杀,我可以替你们采办物资,帮你们买东西——不过就是之前打?架露了面,嗯,但问题不大,我易个容就好了。”

毕竟她是与岐山毫不相?干的外人。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族中老小连忙回家翻箱倒柜,看有?没有?能换金银的东西。

然而值钱的物件此前已经交由阿蒙典当,短时间内再凑不出更?多了。

她见状连连推辞:“不用?不用?,我有?钱。”

“你们只需要替我准备一架小车,以及一头拉车的牲畜……来个小姑娘替我梳梳头。”

她穿上男装,扮作行商的模样走出山村,就此消失了两日。

再出现的那天,山坳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守村人让几声高呼唤过去,第一眼竟看晃了神。

结界外满地是堆成小山的粮食,比计划中采买的数量足足多出几倍,一架牛车根本装不下。

而她支了个术法忙着给米粮遮雨,自己倒是淋得一身?狼狈。

“村里好歹这么多人呢,就那点吃的哪里够,小孩子要长身?体的嘛。”

奚听到消息便举着伞跑出去,气喘吁吁地到她身?边替她撑着。

她回过神来发现是他?,自己先笑起来,“我有?伞的,怎么给忘了。”

说完便很随意地牵起他?的手,一面看族人搬运一面如数家珍,“我买了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给你哥哥买了些人参补品什?么的。比如燕窝啊、蜂蜜之类,你也?可以吃点。”

她手指往他?脸颊上捏了两把,“看你这么瘦,要多补补才能长得又高又壮实。”

那指尖叫雨水打?湿,凉得柔软。

他?在比以往更?加铅灰的天空下举目看她,没完没了的细雨纷纷扬扬,分明暗淡,可却并不觉得这样的天色恼人。

她仿佛上苍降给岐山部的福佑,特?地救他?们于危难的,来得太及时,也?太温暖了。

那个田地颗粒无收的冬季,族人过得超乎寻常的富足,十一月大雪封山之后,家家户户都窝在屋子里烤火取暖,听着山中遥远的积雪声,燃烧的干柴噼里啪啦。

火上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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