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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神采飞扬。
“投君以田黄,报我以桃石?阿钺好会做生意。”
两个心里都觉察出些不同的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你来我往着,即便是裴钺不当值的日子?,也要来一出鸿雁传书,使人前后院的递纸条,有时候视情?况附赠一两样小小的附赠品。
四月份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转瞬而逝,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端午也眼看着在望,府里上上下下都烧起了艾,走?动时裙裾浮动间皆是淡淡的清香。
明棠自然也要随裴夫人一道准备着端午的节礼往来,又要给家下人分发过节的赐物,单单五毒香包就不知过手了多?少。
这?些琐碎的事倒是其次,明棠见?得?多?了,也做过类似的事,驾轻就熟,并不费什?么心思。倒是借着端午将至,府里厨房包粽子?的材料备得?齐,很是嘱咐厨房做了些不同口味的来,一家人每样都试了些。
这?时节的米单煮就已经香气扑鼻,连包粽子?的芦苇叶都透着淡淡的草本香气,浸润在一起,更是滋味丰富。裴夫人喜食甜粽,尤其多?尝了些蜜枣粽,对明棠特意嘱托人做的肉粽敬谢不敏,裴钺亦是如此。倒是裴泽,兴许是还没有形成吃甜粽的习惯,对肉粽分外感兴趣,好在粽子?都做得?小巧玲珑,才没有让他积了食去。
彼时正是黄昏,为着借一点傍晚轻柔晚风,明棠特意邀了一家人在花园的葡萄架下就坐,微风送来各色香气,裴泽在长辈们的强行要求下正沿着花园小径散步消食,裴夫人含笑注视。裴钺斜倚在明棠身后藤架上,意态闲散:“幼娘似乎很了解不同地方?的习俗。”
“不能往远处走?走?,多?了解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就全当去过了。”她长这?么大,还真的没出过远门。闺中时总要跟在父母身边,嫁了人就更不方?便了,偶尔去趟京城郊区的寺庙都算出门久了。
身为女子?是一方?面,如今交通不是很便利又是另一个缘故了。以往困扰她的最多?是没时间,想去哪里方?法却都多?的是。现?在却是时间多?的很,偏偏没机会出行了。
裴钺点点头,若有所思,隔天就让人往书房送了许多?各地的地方?志。许是因为裴家人脉都在西北的缘故,地方?志也多?是山西、陕甘一带,零星有些川渝一带的。
地方志中不仅会介绍当地的地理、名?胜等,还会介绍当地的风俗、人物,内容极丰富,多?是放在当地的县衙内,少有百姓等读到。明棠先前也曾看过几?本,也是因为明尚书要了解某个地方?的情?况,特意找人抄录来的,看完后就放在了书房里,给了明棠翻阅的机会。
裴钺冷不丁送了这?许多?来,明棠不免惊讶,询问?裴钺:“府中怎会收藏这么多的地方?志?”
“家中世?代不是在山西,就是在陕西抑或甘肃驻边,又要与当地的官员交际,又要避免有钱财上的沾染,地方?志这?类书籍或是当地的物产又简便又有意义,再?加上要了解当地的情?形,不知不觉便攒了许多?。”裴钺随手拿起一本,翻开,见?是榆林那边的,不由道,“这?本我记得?是现?下的榆林总兵先前所赠,书页里应还有我的批注。”
说着,便着意找了找,就见?有一页的空白处一行小小的墨字,笔端稚嫩,却难掩下笔之人的愤怒之气——“此等恶汉,合该坐监”,却是对一个弃发妻于不顾,置其身死,晚年又因为在家乡修桥铺路以忏悔年轻时不懂事,而被赞为大善人的人的评价。
裴钺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年幼时还在书籍上留下过这?样的字迹,骤然看到?,难掩尴尬,轻咳一声:“小时候性子?顽劣,总耐不下心练字,是以......”
明棠含笑截断,睨他一眼:“谁都有个成长的阶段,阿钺现?下不也写得?很好了么?可称铁画银钩了。你不知道,自我换了印章,与母亲通信了一次,被父亲瞧见?了我盖的印章,很是占了母亲的信纸向我夸了你一顿呢。”
当然,主要是夸这手刻章的技术不错,一看就知道手上力道极稳,与她那两个兄长不同。
字迹虽也得?了明尚书的赞,但在他这?个积年的官宦外加书法爱好者看来,也只能称得?上有灵气,初见?风骨了。
裴钺自也知道自己写得?如何,听了明棠的话,虽欣喜,却也多?了几?分歉意:“我却不好与人通信时用你的那枚章的。"
需要他用印的多?是公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与他有公务往来的那些人看见?明棠的字迹的。
明棠自不会在意:“一枚闲章而已,怎样用都无所谓,自然是由你自己处置。”
只是单看这?些地方?志,便可窥见?裴家历代在西北的经营,根基又有多?深厚,裴钺自小由家中教导了解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及冠前就曾到?边关跟随裴钧亲历战事,如今真能安稳在京城做金吾卫指挥使么?
明棠并未往深里想,只是因这?些书都是裴钺幼时用过的,又本就合了她的喜好,翻看时不免更仔细些。偶尔瞧见?裴钺的批注,还会取了笔,在一旁留下自己的见?解。还因此慢慢见?到?了裴钺练字不同阶段留下的痕迹,颇觉趣味。
这?些皆是后话。明棠得?了书后,平平顺顺筹备了节前的事务,便到?了端午的正日子?。当天按着惯例,携着因过节额外多?了几?日休沐的裴泽一道,与裴夫人去玉台上观看了今年的龙舟赛。
许是因陛下今日无暇亲自出宫与民同乐,又没有裴家玉郎飞身救人这?样足以让人津津乐道许多?年的惊险一幕,今年的龙舟赛总有些让人提不起兴趣的意味,古井无波般顺利开始又结束,决出了又一年的头名?。
赛后的各家交际倒是一贯的风格,暗暗比着各家彩头价值的有,急切地想跟几?位身份高的夫人攀谈的也有,更多?地是聊着京城各家八卦的,尤其是与几?位王爷王妃有关的,更是不管是什?么事,总能引得?周围的人静下来凝神倾听。
——谁让据说陛下自冬日里病了那一场后身子?差了许多?呢。
即便宫里消息管得?严,这?些影影绰绰的小道消息总是最令人深信不疑的。况且那一场病算是人尽皆知,陛下今年端午没到?这?昆楼玉台来也是众人亲眼所见?。
明棠身为裴钺的妻子?,又是个年轻的,周围那些成了精的夫人们免不了有想着从她这?里拐弯抹角打听消息的。应付了她们半日,终于得?以散场脱身时,明棠深觉比在家筹备家里大小事务还要更劳累。
裴夫人见?她一坐在车里就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忍不住笑:“见?你刚刚游刃有余的模样,我还想以后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