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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都来帮他收拾考篮,装好了试着一提,好重!

看来科举士子,除了文章出众以外,还要力争做肌肉壮汉,随时准备扛大包啊。

不过他听说乡试考生的仆人可以跟随考生进场,帮助考生提扛考篮,烧好开水之后再退出去。

上辈子看明清著名的一本禁书《九尾鱼》,里面有一段:石升……便当先引路,掮着书箱……替他解了考篮,钉好号帘,铺好号板,又把风炉拿出来烧了炭,炖好茶水,方才一齐出去。①

你看,分明是记录考生科举进号舍的时候一样能带着仆人。

不知当朝乡试是个什么光景,让不让仆人跟着进去。沈持忽然梦醒:想也白想,他哪有仆人跟着,让不让他不都得一个人干活。

最后老刘氏拿过来两尺红绳系在考篮上,是为图个吉利。

“我爷我奶有心了。”沈持看到精美的腾编考篮,心想:这次不考个举人回来,对得起谁啊。

自己先PUA了自己下。

朱氏给儿子缝制了三件新的青袍,里衣同样也是三套,还纳了一双平步青云鞋,青色的斜面绣云纹,鞋底较厚,穿脚上真像踩在云朵上行走一般。

……

考篮、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数来数去,总觉得少带了什么东西,可检查下来又一样不少。

沈山跟沈煌说:村里有个后生小子挺不错的,是知根知底的,要不雇来给沈持做书童吧。

沈煌试着跟沈持商量,被他一口拒绝:“可别,爹,我还是自己来吧。”书童什么的,他太不习惯了。

这些年习着半吊子的武,虽然没能练成大力士,但背个考篮这等事情还是可以的。

初六,沈持要从没玉村沈家的老宅走,走之前沈山带着他给祖宗上香,磕头,求保佑沈家子孙一举考中功名。

牛车早翻新了,拉车的老牛也养得油光水滑。

沈持穿着新袍新鞋,全村的人都来送行:“郎君此去定能泮宫折桂,考中举人给沈家光宗耀祖。”

沈持鞠躬回礼:“谢乡亲们吉言。”

锣鼓喧天,乡亲们从没玉村一直把他送到县城。

沈持这次去省城乡试,还是和上次一样,租赁了一匹马骑马过去。马厩的掌柜连租金都不要了,还额外给他挑选的马匹打扮了一番,马嚼子上都缠绕着红绳。

要是这次俊马能驮个举人老爷回来,我以后得把它供起来。

以后这匹马不愁租客,且会有人花大价钱来租赁,掌柜美滋滋地想。

沈持哪里想到他的想法,他还是付了租金牵着马出来,回头看看爹娘和妹子他们,挥挥手:“回去吧。”

他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沈秀才,”出来禄县,有人在身后喊他:“等等我。”

沈持勒住马回头一看,竟是赵蟾桂那小子骑着头小毛驴追上来了。这孩子读了三年书,涤荡去身上的屠夫莽气,现在看是高大之中带着秀气,直爽中带着腼腆的样子。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爹说你一个人去省城应考,让我跟你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忙,”赵蟾桂嘿嘿一笑:“你看我名字挺吉利的,‘蟾宫折桂’,就让我跟着吧。”

沈持:“赵大哥……我自己能行,怎好麻烦你来帮我。”

这次乡试要持续十一天呢,时间很长,怎能白白使唤赵蟾桂。

赵蟾桂:“沈秀才你别客气,以后你去京城做大官,总需要家仆的,看着这次的份上,你给我留个位子就是了。”

他这些年瞧着沈持一步一步往上走,越发觉得他爹老赵说的对,这人是实打实的贵人,要抱好这棵大树。

沈持:“……”

“你不是跟着你爹读书了吗?”他问:“赵大哥你不考功名吗?”

赵蟾桂摇头如拨浪鼓:“我不考,太难了。”他念书就图个能写会算,识文断字,不妄想考科举求功名。

“走吧。”沈持被他说得动容:“咱们快些赶到省城去。”

不知道上次入住的离贡院近的那家状元客栈还能不能订到上房。

走到半路下起细雨,沈持愈发快马加鞭飞驰。赵蟾桂骑的小毛驴累得直着脖子喘气,在后面苦苦追着。

同路赶考的士子他们看见人高马大的赵蟾桂骑在小毛驴上脚尖几乎要够着地,而另一清秀少年却骑在高头大马上,纷纷笑道:“这一主一仆合该换着骑。”

细雨骑驴赴秋闱也是一桩风流事。

赵蟾桂:“我不敢骑马。”马跑的太快了他生怕把他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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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们:“……”这么大个子,这么怂。

再看沈持,他骑在马背上仿佛大鹏同风起,隐隐带着扶摇直上的气势,看来此去定要登科折桂了。

第58章

一路几乎没有停歇, 午后,沈持进入秦州府。

三年没来,省城依旧是十里长街市井连, 车水马龙。

他带着赵蟾桂直奔状元客栈,刚踏进门就见店掌柜挥着肥胖的手:“上房没了, 只余下稍房,通铺, 秀才郎君要住哪间?”

如果说上房对标后世的豪华间,往往在客栈的二层楼上, 那稍房大概就是一楼的普通间了, 只不过古代卫生条件不好, 一楼的稍房容易滋生老鼠虫蚁,夜里闹腾, 因而考生应试多数人都要住上房, 图个好睡眠。

通铺嘛大约是多人间。

沈持对赵蟾桂说道:“算了,咱们去别的客栈看看吧。”他记得走远一点儿还有不少客栈。不过多走几步路罢了。

店掌柜似乎不缺生意, 眼皮都不眨一下。

从状元客栈出去的时候不巧碰到了熟人——庆州府秀才吴凤中, 陶滔, 这俩被他在上次院试中超过名次的货,又结伴来了。

两个人头上都带着月白方巾,一走一晃一晃的,自以为风度翩翩。

三年了, 吴凤中还没咽下那口院试被压了一头的恶气, 看到沈持, 他甩了个白眼:“哟这不是沈兄吗?”

陶滔也跟着他看过来,怪声怪气地说道:“这回考解元来了?”

“你放心,”吴凤中冷笑:“人的好运气是有数的, 没准早用光了。”别说考中解元了,落榜还差不多。

这三年他家在庆州府请了大儒来授课,这回他要考不过沈持,倒着走回去。

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沈持付之一笑。

且让他们得意几天。

“沈秀才的气量真大啊,”赵蟾桂气不过要去理论:“姓吴的欺人太甚。”

沈持:“我没听见他说什么。”

大比当年,不值得跟他们浪费分毫心思。

沈持牵了马,赵蟾桂牵着毛驴,二人到别处去住了。

来省城考乡试的三千多人,难道还能都挤在这一家客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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