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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一个却总在沉默着往后看,以不输前者的偏执,不动声色地反复咀嚼对方眼里只有自己一人的遥远岁月。

……

今天想喝酒精饮料,还知道要提申请,要用使小性子的方法来撒娇。

开了先例之后,下次就不会再问了。

慢慢的,他能掌控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少。也许有一天,他甚至还要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跟别人交往,被其他人满是占有欲地抱进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地讲一些可能不会告诉他的悄悄话。

纪越山眼里的神色冷了些。

但纪越山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只在自家弟弟眼巴巴地说想尝一口自己手边的香槟时,垂着眼,安静地挪远了杯子。

于是某个任性又娇纵的小祖宗不开心了。

趁纪越山代他进行各种社交活动,纪青逸一个人甩开保镖跑到地下车库,想用类似离家出走的方式来表达抗议。

这场宴会是纪越山为他组织的。

他绝不会缺席他每个重要的日子。

纪青逸笃定兄长要花很多精力维护麻烦的人际关系,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然而,还没到两分钟,纪青逸就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眨了眨眼抬起头,朝身后望——

是纪越山。

他那永远冷静而理性的兄长竟抛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也不管宴会上的客人,就这么喘息着,抓着酒杯追了过来。

西装的领口有些皱痕,原本一尘不染的皮鞋也在奔跑时沾了点灰。

但杯子里,作为妥协而盛着的那一汪浅金色没有洒出来,在车库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仍浮动着美丽的色彩。

纪青逸坏脾气地哼了几声,然后走过去,就着兄长的手咬住透明的杯沿。

“你一定要对我最好,要永远宠着我,不可以让我难过。我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二哥……他们都会让我觉得紧张。”纪青逸一口气喝掉自己的战利品,然后在头晕目眩之中腿软手软地靠在兄长怀里,迷迷糊糊的,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我最喜欢大哥你,你也要最喜欢我,不要总到处跑,多在国内陪着我,好不好?”

纪越山听见自己说,好。

尽管父亲给他安排的航班就在明天,尽管他接下来还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处理,尽管他此时的许诺只能是一个谎言。

但至少这一刻,他没让他的弟弟难过。

special补充番外·纠葛

最一开始,纪骅并不期待纪青逸的降生。

身为各方面都被长兄压了一头的次子,他从父母和外界得到的爱已经少得可怜,遑论要再慷慨地,从自身同样少得可怜的爱里,拿出去些给另一个孩子。

这太虚伪,也太不切实际。

但没有人在意他的抗拒。

终于,婴儿呱呱坠地,脸哭得皱皱巴巴。

一直守在医院的纪骅板着脸,远远地望了眼,觉得自己出生时绝对没这么娇气,也不可能哭得仿佛要所有人都过来抱一抱才能好。

他垂在身侧的手刚下意识地抬起来一点,又卸去力道,假装若无其事地放下。

因为纪越山已经走了过去。

纪骅总是慢一步。

从出生就慢。

生命的指针落后了数个格子的宽度。

于是,永远只能当拙劣的模仿者,如见不得光的影子那般,亦步亦趋地跟在各方面都过于出色的长兄身后。

他强迫自己逐渐习惯。

人大多慕强怜弱,向上仰望,向下俯视。

主动把自己放到更低或更高的位置后,就会生出错觉,上一秒全神贯注地扮演狂热的信徒,下一秒就成了全能的上帝。

自我感动,或自我满足。

哪怕这过程中,什么都没改变。

他想,他之所以对长兄保持尊敬,大概是为了得到自己听话又懂事的正向反馈。

而对于家里最小的弟弟,没扮演过上帝的纪骅实在怜不起来。

尤其当幼弟逐渐长大之后,纪骅心底的负面情绪更加浓烈。

他觉得自己是讨厌纪青逸的。

因为只要念着这三个字,心口就会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这荒芜单调、一眼能望到头的枯燥日子里,确实也只剩下讨厌纪青逸一件事可以做。

他决定合情合理地讨厌纪青逸。

讨厌对方占据了所有的关注,讨厌对方被宠得过于娇气和不谙世事,讨厌对方总跟正在练习捕猎的小猫似的又凶又怂地同自己吵架,然后又哽咽着找大哥撒娇告状,一点游戏规则都不讲,也一点都不同他亲近。

为什么……不可以多朝他撒撒娇呢?

纪骅生出这个念头,是跟纪青逸打架打到沙发上,看到对方抽抽嗒嗒地哭的时候——其实也不算打架,对方那小胳膊小腿的,他如果动真格,绝对是欺负人。

基本上都是纪青逸在跟他闹脾气,而他负责收着力道,忍着某种愈演愈烈的情绪,把对方挠上来的小爪子反复拨开。

拨的次数太多,手头的准度也就随着耐心而下降。于是他一不小心,就把炸毛状态的某个小混蛋攥着手腕,迎面摁在了沙发上。

因为心情不怎么好,所以表情格外凶。

总是被让着的纪青逸给吓到了,紧闭双眼蜷起身体不住发抖,泪水扑簌簌地掉。

可能是太害怕,他攥住纪骅的衣角,哭着叫了声二哥。

于是纪骅也被吓了一跳。

为忽然萌生的念头,为鲜少体会到的依赖。

纪青逸在需要他。

这过于离奇。

纪骅狼狈起身,抬起手臂遮住自己骤然泛起血丝的眼睛,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

他开口,叫纪青逸回房间去。

如果这时候,纪青逸能识相地跑掉,或许对双方都是好事。

可他这弟弟总是做一些超出预料的事。

譬如在无人关注他的宴会上,欠兮兮地过来吵架斗嘴,譬如在他沉郁自闭时闯进房门紧锁的卧室,做出一些没有杀伤力的幼稚挑衅,又譬如此时……

不仅没有松手,反而颤抖着,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有洁癖的纪骅在越来越紧的拥抱中沉默。

他抽了纸巾,一颗一颗地擦掉那些过于滚烫的泪珠,觉得对方简直麻烦到极点。

他自认并不怜爱这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混蛋弟弟,只是想欺负对方,看纪青逸在极度的害怕和无助下向自己求助。

他坚信如此。

……

直到上了高中,在不可告人的梦里,纪骅梦到他的弟弟在用另一种语调哭。

好像是被他弄哭的。

因为在梦里,他把不断试图往前爬的纪青逸压在了身下,然后掐着过于纤细雪白的脚踝,进行了一些不该发生在亲兄弟之间的事。

对方哭得很可怜,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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