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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出胸膛。
她霎时忆起玲珑曾说过的话。
不,怎么会,她怎么会——
秦香絮疯狂地否定自己的想法,想要从过往去寻找她对沈鹤知无感的证据。
但在寂静的车厢中,在沈鹤知的注视下,她那颗吵闹的心,告诉了她一切的答案。
秦香絮心神震颤,她猛地推开沈鹤知,朝外头道:“我要下去!”
双儿掀开帘子,问道:“公主您是打算——”
秦香絮未待她把话说完,就已经起身,俨然要下马车的模样。
沈鹤知轻轻地揪住她裙摆,想要挽留。
但秦香絮却毅然决然地甩开他,沉着脸下了马车。
沈鹤知看着他被甩开的手,长叹口气,眉头轻蹙:“还是追得太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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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絮下了马车后,一声不吭地就往街上最热闹的地方走。
双儿跟在她身旁,边走边说道:“随风已经派人回去驾马车了,很快就到,公主您要不找个地方歇会儿,不然您这样走回去,累着可怎么是好。”
秦香絮却不听,还是我行我素地在街上乱逛,只有吹冷风,听街上喧闹的动静,她才能把遗落在沈鹤知身上的心思收回,暂时地喘口气。
她早该意识到的,早该及时改正的,她对沈鹤知的感情,根本不该有。
他们二人只是同盟关系,纵然有婚约加身,也改变不了这段关系的实质。
沈鹤知有他爱重的亡妻,而她,有要扶持上位的兄长,他们二人,单纯是为了达到他们各自的利益,才有所联合。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演戏罢了,这点,提出要求的她,不是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她怎么能戏演着演着,就真陷进沈鹤知的温柔里去。
而今的她,与过往那些狂热追赶他的女子比起,有什么分别?
沈鹤知从前如何待那些女子,日后就会怎样待她,一旦被他察觉她的情愫,他们的合作关系,就会戛然而止。
单纯的利益同盟,不该牵扯进任何情愫,不然对沈鹤知而言,只会是负累。
秦香絮深吸口气,握紧双拳。
没关系,好在时候还不晚,一切都来得及,她有改正的机会。
她会放下对沈鹤知的感情,专心顾到正事上去。
“诶,公主?”
一道熟悉的声音,成功让秦香絮从她的思绪中回神,她转身看向柳玄灵。
柳玄灵迎上来,先是行礼,而后才问道:“公主怎会在此?”
“随便走走罢了。”秦香絮说完,又问道:“你呢,你也是出来走走?”
柳玄灵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替母亲出门买药材的。”
“买药材?”秦香絮关心道:“柳夫人病了?病得可重?”
“不不不,我娘可精神着呢,她叫我买药材,是想用药材制药酒,”柳玄灵笑了笑,语气中满含期待:“我爹与我弟弟不是马上就回京了吗,我娘便想着给他们喝些药酒,养养身体。”
“哦,原是这样,”秦香絮说:“柳夫人身体康健便好。”
柳玄灵一拍手,“啊!这样吧!待我娘将药酒制成,给公主送两坛如何?”
她还没等秦香絮回答,就接着道:“公主别小瞧我母亲,我母亲制的药酒可是一绝,我爹的部下喝了都赞不绝口呢!”
闻言,秦香絮顿了顿,语气平和道:“这药酒如此好,想必你爹的部下也不是随便能喝的吧。”
“那是,只有立了功的人,我爹才会赏他们。”柳玄灵说着,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也有例外。”
秦香絮:“什么例外?”
“哦,就是我顾叔叔带的人。”柳玄灵与她解释:“我爹手下曾有一队骁勇善战的轻骑兵,他们战功显著,不是寻常兵士能比的,因而每次我娘准备药酒,我爹都会先给他们留份。”
“轻骑兵?”秦香絮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神色稍凝。
牢中魏方海手臂上刺着的轻字,正是轻骑兵的意思。
柳玄灵见她神色突然肃穆,不免有些无措起来:“是、是轻骑兵有哪里不好吗?”
秦香絮意识到她的表情让柳玄灵产生了误解,很快将脸上的凝重收好,重换上大方得体的笑,解释道:“我只是没听过轻骑兵这样的兵种,有些好奇而已。”
“公主是女儿家,不懂这些实属正常,”柳玄灵耐心地跟她讲解:“行兵打仗,总会遇到地势险阻的地方,兵士轻易不得过,便总会派人探路,一要胆大心细毫不畏死,二要能在敌军觉察前及时撤退,因而便有了这轻骑,相应的重骑相应也好解释,是在后方......”
柳玄灵后来说了什么,秦香絮听得不大仔细,她注意力放在轻骑上,一待柳玄灵说完,便问道:“那些轻骑中,可有近三四年死去的人?”
柳玄灵讶异:“公主怎会有此一问?”
秦香絮想她问的许是有些突兀,但话既然问出,要后悔也晚了,便笑着想要掩饰过去:“随口一问而已,你不说也无事。”
柳玄灵摇头,叹了口气:“倒不是说不说的事儿,而是......”
她说到这儿,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哀伤来。
秦香絮眯了眯眼,“怎么,这队轻骑发生何事了?”
“尽数死了。”柳玄灵道。
“死,且还是尽数?”秦香絮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柳玄灵语气中不无遗憾:“顾叔叔那样有勇有谋之人,竟也会落入敌军圈套,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实是可叹。”
秦香絮在听到“尸骨无存”四个字时,忽然间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问道:“他们是哪一年死的?”
柳玄灵老老实实答道:“元和四年。”
元和四年秦香絮并不陌生。
她是这一年,被父皇跟母后找回来的。
绥青县的山匪案......
轻骑......
元和四年......
秦香絮觉得好像有什么画面倏地击中她的脑袋,让她的头开始剧烈疼痛。
她捂着头,额头上遍布冷汗,脸色也瞬间苍白,毫无血色。
双儿见状,被吓了狠狠一大跳,忙搀起公主,迭声问道:“公主,您怎么了,您没事儿吧,公主,您醒醒——!”
秦香絮在潮水般袭来的头疼中,彻底晕厥,她觉得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没有。
现实与梦境开始交触融合,眼前的画面渐渐扭曲。
她开始分不清她的身份。
她记得她明明是公主,明明被父皇与母后找了回去,但梦里,总有人喊着央央。
谁是央央?
谁?
......
“夫人呢,夫人跟小姐呢?!”秋云从那些尖叫而散的家仆中,拦了个抱着玉瓶的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