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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滴着水,面色铁青,拉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长宁我问你,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们已经死了?”
长宁:“……”
窦炤继续道:“这两年我们遇到过几次生死攸关的时刻不是吗?淮城被饥民围攻,桑城被土匪追杀,荆城被洪水冲散,跋山涉水多次受伤,会不会其实在某一次险难中我们已经死了,如今只是我们的魂魄心有不甘,还在继续游荡?”
长宁呆滞状。
窦炤脸色苍白,又似乎有些激动:“如果真是这样,真是这样……”
长宁实在受不了了,晦气地:“呸呸呸,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你出去淋了一场雨,结果脑子进水被淋傻了?什么叫我们已经死了?要死你死,我这才娶的太子妃,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没享受够呢,你别在那膈应我。”
见窦炤还是一副不大清醒的模样,长宁灵机一动,道:“我听说,如果灵魂不知道自己死了,给他一巴掌他就能醒过来,要不,我帮你试试?”
他说着抬起手来,老早就想抽这老小子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可伸手才要打,窦炤眼皮一抬,冷道:“殿下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吗?”
长宁一只手便顿住,脸上挤出一点尬笑来,讪讪道:“呃,那不是什么,想帮你清醒清醒嘛!”
过分,这是对待君主的态度吗?
窦炤似乎又陷入沉思。
长宁叹气道:“你到底什么情况嘛,说来咱们分析分析?”
窦炤摇摇头:“我说不好,按理说,一个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若活过来只能说明她没死,那么,她死去的那几年又算什么呢?或者,是我跟观海一起产生的幻觉?”
长宁越听越糊涂:“说什么死啊活的?幻觉这种东西最好辨认,一旦觉得是幻觉就上去给他一拳,保证什么都没了。”
窦炤喃喃道:“我不敢,我害怕,怕真的接触到她就消失了……”
长宁想翻白眼:“我说老师,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骗子啊,能把你骗成这样,我还真有点好奇了,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长宁只知道窦炤曾经疯了一样找一个逃跑的丫鬟,并不知道那丫鬟在窦炤心里已经死了,所以他说什么死了的人复活,便根本没往那丫鬟身上想。
窦炤听见他说到“骗子”两个字,愣了一愣:“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也许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骗局,她骗我,她有可能骗我啊。”
长宁来了兴趣:“是吗,真有骗子?骗你什么了,快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窦炤盯着长宁,好半天,突然眸中含泪地笑出声来:“真有意思,我怎么没想过呢,她是个小骗子,她可以骗我的。”
长宁有点被他吓到:“老师,你别吓我,这一趟去了什么地方,不是撞邪了吧?要,要不我给你请个大仙来?”
窦炤还在笑着,眼泪却滚滚而下:“大仙?治一个骗子而已,不需要大仙!哈哈哈,她是个骗子,真好,真好!”
长宁只觉得浑身发毛,紧紧抓着被子,小心翼翼盯着他:“老师,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哭啊?”
窦炤抬手,轻轻擦掉眼角泪水,终于恢复一点正常的样子:“谁在哭?头发上掉下来的雨水而已,我开心得很!你告诉莫谦,明日的接风宴,务必请南风馆的两位姑娘到场,我要与她们,不醉不归!”
长宁这才放下心来,没好气道:“不是你不让请的吗?有毛病吧?我本来就觉得有姑娘陪着喝酒听曲多好,你非不要,如今人家取消了你又非要。耍人玩呢?要说你去说,我可没那么大脸。”
窦炤也不计较,淡笑了笑,唤来观海:“你去跟莫谦说,明日必须要南风馆两位姑娘作陪。”
观海兴奋应道:“是!”
第二天,长宁很早便带人出去逛,窦炤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一整天没出门。
上午盯着手上的玉簪发呆,下午开始折腾自己。
他先是洗澡,洗头,刮胡子,将自己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
然后开始试衣服。
原本带了满满一大箱,每一件单拧出来都能让这里的人开眼。
可他不满意,一箱子衣服试完也没一件合心意的,要么太俗,要么太素,似乎都不能让人眼前一亮。
后来他选了一件宝蓝色蜀锦织金窄袖袍,上面绣着繁复的鸟兽花纹,稍微有点光线便有浮光闪烁,搭配白玉腰带和头冠,将他衬托得比贵气本气还贵气。
一开门,不仅观海瞪大了眼睛,连长宁的嘴巴都被惊得合不上。
他指着窦炤:“你,这,你,穿成这样,是我爹要来吗?”
窦炤低头看一眼自己,皱眉:“不好看吗?”
“好看!”观海尬笑着给他捧场。
长宁使劲摇头:“你本来穿破烂也好看,可咱们只是去一个小县令的接风宴而已,没必要穿成这样呀!跟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定亲宴呢。”
“噗~”观海没忍住笑出声。
窦炤凉凉抬眸,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回屋。
这一耽搁又过去大半时辰,直到长宁都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他才终于选了一件低调的霜色长袍,白玉腰封紧扣着劲瘦的腰身,十分合宜地展现出如玉的姿容,倾世的风采。
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长宁见他一开门便使劲鼓掌:“好看好看,低调中有奢华,咱们上京贵公子的脸面全给你撑起来了!”
窦炤懒得理会他的揶揄,只是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
摆,确保没有一丝褶皱。
三年没见,他要让那个小骗子看到他便移不开眼睛,要让她后悔,让她遗憾,让她扑倒在自己脚下哭求他的原谅。
要克制自己,决不能那么快原谅她,她必须不断地哀求,不断地道歉,不断地讨好,他才会给她一点点眼色。
骗子,小骗子。
你给我好好等着!
第65章
在去往茗香楼的马车上,长宁一直满脸困惑地盯着窦炤看。
窦炤有些烦了,轻掀眼帘瞟向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长宁便皱眉道:“据我所知,你不是已经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了吗?三年前你那通房跑了之后,我记得当时窦老太太找了好些美貌姑娘想塞你房里,似乎统统都被你赶出来了。”
顿了顿,又道:“不对,听说其中一个跟那通房长得有些像,被你留下来,后来怎么样了?”
“谁告诉你我将她留下来了?”窦炤淡淡的。
长宁挑眉:“没有吗?我怎么听观海说,她还伺候你过了一夜?”
窦炤摩挲着一直捏在手里的玉簪,冷笑:“是陪我过了一夜,单纯是因为睡不着,让她坐在旁边唱歌给我听,可惜她唱得不好,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