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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注意,让他多想。到了第六天的下午,她方才在宫女几人的陪同下出去走了走。
时至盛夏,阳光明媚,宫中花团锦簇,绿意盎然,程梨却是许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
她漫步到太液池,没待进那池苑,瞧见了有太监在附近看守,却是不让他人入内之意。
没用程梨发问,身后的宫女便先问了出来。
“公公何以在这看着?里边为何不准进入?”
那看守的太监直言:“陛下在此举办盛宴,招待五外藩邦使者与王子,暂不许他人进入。”
程梨了然,也便不进了,然刚要转身去它处,葱葱郁郁之下,不远处一座小拱桥上立着个抱着个小小婴孩的少年郎。
俩人吸去了她的全部目光。
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姜承翎。
可想而知,他怀中的婴儿便必然就是她的孩子。
姜承翎显然也看到了她,朝她走来。
程梨本该离开,但玉足像是粘在地面上了一般,没抬动脚步。直到那少年笑吟吟地靠近过来,她才有些回神。
姜承翎眉眼含笑,把孩子转过来一些,给她看。
婴儿醒着,吃着小手,在他怀中很乖,眼睛宛若麋鹿一般,水灵灵的,干干净净,天真无邪,呆呆的在那,哪也没瞧,便只顾着吃手。
姜承翎笑吟吟地道:“想了吧!”
程梨瞧出了他是故意过来给她看孩子的,听他问话,收回了目光,瞟了他一眼:“你不怕给他看到?”
姜承翎笑了声,回头瞅了几眼,压低声音:“很远的。”
程梨听罢便又把视线落到了婴孩的身上,看了几眼,朝着姜承翎:“他让你看着他的?”
姜承翎蛮欢喜的模样,吊儿郎当地应了声:“啊,陛下说了,琮儿长大之后要我做琮儿的师父。”
程梨盯住了他:“他叫琮儿?”
姜承翎应声。
程梨心中想着:倒是好名字。
再抬眼看姜承翎,又一想萧怀玹,她感觉已经看到了她的孩子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了。
程梨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姜承翎压着声音唤了一声:“你再看他一会儿也没关系的。”
程梨头都未回。
她出来走动,实话实说,在谋划着那天方夜谭,想着如何逃离。
虽知比登天还难,但程梨要走。
她,一定要走。
近一个多月来,她一直想着这事,心中实则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昔日逃亡之时,哥哥说过一句话。
“姜承翎狠辣至极,唯有让他看到人死了,事情方有可能作罢。”
姜承翎是萧怀玹培养出来的。
萧怀玹比之姜承翎有过之无不及,他二人从某种意义上说
处事风格是一样的。
程梨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死”了,就能永远逃离他,他也便没办法再拿她的父母与永阳公主威胁她。她的父母与永阳公主也便安全了。
只是,她如何能“死”着出去,又活着逃离。
程梨在宫中没有帮手,这法子虽好,但几近没有可能,正这般想着,突然听到几句异语。
那说话之人声音粗犷,讲的非中原话,但程梨精通几族语言,却是恰好听得懂那人的话,人只是寻常赞扬着这大明宫的气派,所言是羯胡语。
程梨下意识朝之望了一眼,但见一个肤色古铜,身姿魁梧,一袭华丽锦袍加身,袍角绣着精致的民族传统纹样的男子带着随从,跟着引路太监快步走着。
身旁的随从唤其:王子。
那么人也便是那羯胡王子了。
俩人相对而行。
程梨先听到了他的声音,看到了他的人,早别了视线。
那羯胡王子视线受阻,起先并未看到前方有人,直到错过繁茂的树木,他前方的程梨方才显露出来。
岂料,那羯胡王子的视线刚一落到程梨的身上,眼睛当时便就定了住,不止是眼睛,脚步亦随之一滞,硬生生地整个人突然便就站了住,紧紧地盯住了程梨,瞬时魂飞天外。
“王子?”
“王子?”
“王子?”
随行太监唤了他好几声,他那身旁跟着他的随从亦然,但那男人皆恍若不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梨。
程梨瞧见他这般如此失态又如此失礼的模样,起先心一惊,旋即冷落下了脸去,更别开了视线,满面不悦之色。
身后的宫女相继都看了见,立马上前挡住了娘娘。
视线被遮,看不到了,那羯胡王子方才恍惚回神,耳边是引路太监与自己随从的呼唤。
“王子?”
他这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握拳抵唇,轻咳一声。
引路太监亦冷下了脸面:“王子,这是程贵妃。”
那羯胡王子唤名阿古拉,听罢更知晓了自己的失礼,朝着程梨右手置于心脏,微微颔首,是以歉意,道着并不娴熟的中原话:“贵妃娘娘万福....”
程梨没理,冷着小脸错过了人,走了。
回到锦华宫,同行的几名宫女便骂起了那羯胡王子。
“他也太大胆了!竟是如此无礼!”
“蛮夷之地便就是蛮夷之地!”
“给陛下知道,有他好看!”
“陛下这是不知,如若知道了,他能有好果子吃?”
程梨也有些被吓到了,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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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外藩并临朝贡,携大量特产、珍宝进贡中原皇帝以表敬意。
盛夏,萧怀玹在太液池旁设宴款待外邦友人,从下午一直到天黑。
一时之间歌舞升平。
那羯胡王子阿古拉因身体之故晚了半个时辰,这方有遇上程梨一事。
五外藩分别为:羯胡、回鹘、狄羌、乌桓、吐蕃。
有的前来的是王子,有的是大臣。
那阿古拉直到入座也未完全从适才的神思中彻底回来,眼前竟都是那贵妃。
待到宴席结了,他返回驿站,马上向人打听起这位贵妃娘娘来。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阿古拉阅女无数,为今三十多岁,三十多年里他便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让人只一眼,便终身难忘。
不时,那被派出打探的手下返了回来,禀了几事。
尚未正式册封,是皇长子的生母。
阿古拉直言:“可有被要下来的可能?”
那手下慢慢摇头:“只一条皇长子的生母,便绝无可能......”
阿古拉想到了,那么美的女人,便没有皇长子生母这一身份,中原皇帝也不可能舍得给。
阿古拉整夜辗转反侧,竟是到了睡不着觉的地步,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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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夜。
白日万里无云,阳光正好,到了夜里突然刮风,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