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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陳怀衡待她也越发好。

可她仍旧没办法忘掉从前的事,她没办法再把自己的那一颗心再全部给出去了。

一个女人若是把自己的心全都给出去,那是会死的。

心死了,身子也如行尸走肉。

这两年的日子于她而言很舒服,这实在是没办法否认,她这一生之中,最安稳的便是这两年了。

可是就如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她若继续安稳下去,迟早有一天死了都不知道。

命运已让她如此难堪,前路注定难行,风霜雨打,又何必如

此狠心奔逃?

妙珠无数个被陳怀衡抱在怀中的深夜都在告诉自己。

就算死在风雨里,也不要死在那摊温水里面。

陳怀衡終于对她放心了。

她終于能找到机会跑走了。

在他最动心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小聿.......

她的儿子。

是她对不起他。

可是,当初决定生下他的时候,她也决定着将来迟早有一天会抛下他。

两年的时间能改變很多東西,可很多東西还是没办法變的。

孩子,注定挡不住母亲的路。

妾心决绝,坚不可摧。

临行前,她抱着锦聿蹭了又蹭,感受他身上最后的温暖,锦聿也像是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知道母亲即将离开,嚎啕大哭,不管怎么哄都安静不下来,妙珠叫他哭得心酸,可最后还是亲了亲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舍不得小聿,可也知道,自己带不走他的呀。

再说,他这么小,跟她走了也是吃苦,留在宫里头,陈怀衡總也不能苛待自己的儿子的。

她自己都是这么苦着长大的,也不想再让儿子跟着自己吃苦了。

宁煦也不曾劝她,妙珠是在前几日和她提起那事的,她一开始还覺有些惊讶,可是很快却又了然,確实是妙珠会做出的事啊。

就像是她先前猜疑得那样,陈怀衡留不住妙珠的心,他是没办法驯服她的。

她和妙珠理好了逃跑的线路,给她伪造了路引,怕她路上银钱不够,非要让她带够了钱,她怕她路上不安全,执意要她带上一个施家的女护卫,前路艰难,没人作伴实在危险。

妙珠最后便在那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出发了。

与出发前的忐忑不安相比,真上了路后,才发覺竟这样轻松。

她是午后出的皇宫,出了皇宫之后便马不停赶离了京城。

从离京之后,那股压在胸口的郁气就这样一散而去,妙珠郁结的心,終于又活了起来,在看到青山绿水扑面而来之时,她才知道,她的人生,从十八歲这年才开始。

她是妙珠。

她不是陈怀衡的婢女,不是他的女人。

她也不想骗他的。

可是,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若不能骗来他的心,怎么都没办法。

陈怀衡要将她当成逃奴也好,逃妃也罢,總之,若是再被他抓回去,自己决计是没有好下场的,她不能被抓回去。

妙珠和女护卫千吉一路向南而去,宁煦那边在为她拖着时间,陈怀衡暂时不会发现她的出逃,她有至少一日的先行时间。

在关乎生死一事,妙珠也出了奇的冷静机敏,她乔庄打扮,隐姓埋名,她用着别人的名字,易成别人的相貌,一路跑啊跑,竟躲躲藏藏,真躲过了那些人的搜查。

若没宁煦帮她,她只怕连京城都出不了。

也好在老天没有那么残忍,还有个人能帮她。

锦衣卫的人找不到妙珠的行迹,因为妙珠这个身份,已经被彻彻底底丢在京城中了。

陈怀衡等了十天,也没等到妙珠的消息,他几次三番去问宁煦妙珠的下落,可宁煦的性子,自是死都不会说。

陈怀衡问,她也只说:“她去了何处,从没与我提过,怀衡哥若是恼,宁煦把命给你赔不是。”

说来好笑,当初的时候他从没站在过妙珠那边,他护着宁煦,又站在施枕谦那边,让人打了妙珠三十大板,他毫不犹疑地将她归结为推了宁煦落水的凶手,而现在,宁煦和施枕谦这两个当初他没有去碰的人,反过来联合一起对付他。

陈怀衡能要宁煦的命嗎?

他还要用宁煦的命来给他自己犯的错陪葬嗎?

若是能抓到妙珠,哪里用得着十天啊。

若是抓不到,十天又哪里够用啊。

一开始知道妙珠跑走的时候,陈怀衡恨不能马上抓到她,找条链子把她锁到天荒地老才解气。

他是真以为她放下了的。

他以为那些日夜的缠绵让她动情,以为她那口口声声的喜欢出自真心,以为她的心已经渐渐安宁下来了,他以为他们的孩子也足够留住她了。

可是,他怎么就忘记了呢,妙珠一直都很喜欢骗人啊。

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得到过别人的愛,父亲的愛如同空气一样虚无缥缈,母亲的愛如同鞭子一样痛不欲生。这些爱对她来说,太痛了,太没意思了,所以,后来也能这么狠心地把孩子都丢下了。

她不愛孩子嗎?她难道就不爱锦聿嗎?

那又怎么可能。

陈怀衡知道,她比所有人都疼惜他。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那是她亲自己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疼他。

她早就盘算着自己要走的吧,她其实早就盘算着自己要走的吧。

她给他做了能穿到三歲大的衣服,后来就没来得及做了。

她给他留下了什么?一个破香囊。

就连绣都没有绣完,稀稀拉拉,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针线匾里面呢。

他恨她。

他太恨她了。

既不爱他,又为什么要演的这般深爱,又为什么要抓住了他的心后一把碾碎。

她为了自己能跑走,这样对他。

她好残忍,好自私啊。

陈怀衡恨不能把她咬得鲜血淋漓才能解气,他恨得全身的骨节都在咔咔作响。

无数个深夜,陈怀衡都时常惊醒,他梦到她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阿衡。”

然而一覺醒来,全是虚妄。

她不爱他,她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爱他。

不爱到了就连孩子都已经不能留住她了。

为了离开他,就连锦聿也不要了。

去找妙珠的人迟迟没有好消息传回来,陈怀衡等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月没有消息,两个月没有消息,三个月也没有......

蠢笨的妙珠如有神助,让人找不到一点踪迹。

就连陈怀霖的府邸他都叫人搜过一遍了,显然,妙珠也没蠢到躲到他那里去,陈怀霖也全然不知道妙珠出逃的事情,不过,叫他那么一查便知道了。

她离开后,陈怀衡就再没睡过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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