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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时刻警醒。”

为什么偏偏是姜晚声呢?

明明她们的容貌也没有那么相像。

姜晚声肖父,姜峤肖母,两人至多是眉眼间有两三分相似。可只是这么一丁点相似,便让她沾了姜晚声的光,未免也太夸张了?

突然想起什么,姜峤转身看向云垂野,指腹在自己眼尾那粒浅痣上点了点,“姜晚声这里,也有粒痣吗?”

云垂野抬眸,对上姜峤姣好的眉眼,眸光凝滞了一瞬,很快又移开,“我不曾留意。”

姜峤垂下手,若有所思。

她从前也未曾留意,但看那副美人图,姜晚声眼尾那粒痣竟是跟她生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姜峤脑海里闪过一幕幕。霍奚舟在树下逼问她时,目光在她眼尾处流连;用了极乐香那夜,霍奚舟情难自已地在她眼尾处落下一吻;还有霍奚舟时不时抚上她脸颊,在她眼尾处摩挲的手指……

一切突然都说得通了。

原来都是因为这粒痣,让原本只有些许相似的姜峤,成了姜晚声的最佳替代品。

替代品……

这三个字令姜峤心里突然生出些空落落的感觉,不过对她来说,这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实在是微不足道。

霍奚舟对姜晚声爱而不得,便拿她当影子,以求片刻慰藉。而她在建邺城举步维艰,必须倚仗霍奚舟的庇护。

如此看来,他们各有所图,互不亏欠。这几日令姜峤辗转反侧的难题,此刻竟是迎刃而解。

“霍奚舟来了。”

云垂野压低声音提醒道。

姜峤抬眼,只见身穿朝服的霍奚舟从行廊那头大步走来。

姜峤垂眼,掩下眸中思绪,将摔断的步摇递给云垂野,轻声道,“收好。”

云垂眼收起步摇,在一旁冷眼看着,只见姜峤施施然转身,笑脸相迎,“侯爷。”

她的笑容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就仿佛刚刚从未见过那副美人图,也不知道霍奚舟的白月光是姜晚声。

不知为何,看见姜峤这副模样,云垂野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自从进侯府后就一直不踏实的心此刻也莫名安定下来。

***

姜峤也以为自己能继续唱好这出戏。

同样都是演戏,从前她心无成算,只能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这样尚且能应付霍奚舟,如今既摸准了霍奚舟的心思,理应演得更好更没有负担才是,然而——

午后,霍奚舟在书案前提笔习字,几滴墨珠突然从旁边的砚台里溅出来,落在他护腕和手背上。

霍奚舟拧眉,看向身侧研墨的女子。

姜峤心不在焉地握着墨条,终于注意到因为自己力道过大溅出去的墨迹,脸色一变,惶惶然伸手去擦拭。

霍奚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姜峤将那原本只有丁点的墨迹彻底蹭开,成了一大片墨痕,霍奚舟的半边手掌都变得乌黑。

姜峤低呼一声,缩回手,佯装愧疚地望着霍奚舟。

霍奚舟:“……”

次日晨起,姜峤亲自为霍奚舟熏衣。自芙蓉宴之后,这些活原本都交给彦翎了,可既是姜峤主动要求接手,彦翎也乐得偷闲。

姜峤将朝服盖在熏笼上,动作细致地抚平褶皱,随后便转身离开,去厨房取了甜汤给霍奚舟送去。

霍奚舟刚好晨练完,像寻常一样接过汤碗,刚喝一口便脸色骤变,半晌才将那口味道奇异的汤咽了下去,“你做的?”

“怎么了?”

姜峤察觉到什么,连忙接过汤碗低头闻了闻,面露诧异,“怎么会有一股酸味?”

反应了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妾错放了醋!”

霍奚舟忍不住多看了姜峤一眼,却见她局促自责地垂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回房换衣裳。

一推开门,屋内竟是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灼味。

霍奚舟蹙眉,循着味望向内室的熏笼。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姜峤惊呼一声,慌慌张张跑过去,捧起那搭在熏笼上的朝服。

彦翎也赶忙冲过去,两人一通翻查。还好朝服并未被烧损,而是熏炉中的香材出了问题,竟是一批低劣的赝品,所以才烧出这种难闻的气味。

姜峤捧着朝服,委屈巴巴地望向霍奚舟。

只能一身焦味出门上朝的霍奚舟:“……”

最初霍奚舟只以为姜峤是无心之失,并未在意,可这样的“无心之失”接连发生了几次,与此同时,书房窗口的花枝自从起火后便未曾更换过,变得枯朽不堪,惹人注目。

霍奚舟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几日府里可有什么异常?”

霍奚舟叫来霍松询问。

他神色肃然,反倒将霍松吓了一跳,“未曾发现有何异常……侯爷是指?”

霍奚舟觑了他一眼,“人。”

“老夫人一切安好,”霍松想也没想就答了一句,答完才瞧见霍奚舟的脸色,整个人一激灵,“侯爷是指……云娘子?”

霍奚舟收回视线,一边擦着剑,一边嗯了一声。

霍松仔细回想了一下姜峤近日的行径,面露不解,“老奴瞧着,云娘子并无不妥……”

霍奚舟擦拭剑刃的动作微顿,又觉得是自己多疑。

姜峤这几日确实看起来毫无变化,不过是做事毛躁了些,忘性有些大而已。莫不是上次落水的后遗症?

霍奚舟思忖片刻,“叫大夫来府上一趟。”

其实大夫来的时候,姜峤正在反省自己这几日是不是做得有些过。

她本不愿承认自己会受姜晚声的刺.激,更自知没有立场谴责霍奚舟,可每每见到霍奚舟时,那幅美人图还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叫她心里闷着一股气,控制不住地想要折腾出些乱子……

“娘子近日可是心烦气躁,失眠多梦,这是肝郁化火之症。老夫行医多年,宅院里为情所困的夫人最常得这病症,娘子需得想开些。”

大夫如是说道。

姜峤不知被哪几个字刺激了,听得直皱眉,刚想反驳,却见大夫又提笔为她开了服药,叮嘱她每日服用。

“……”

最怕吃药的姜峤拿着药方,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只觉得自己的肝气又多郁结了几分。

方才的反省全然被抛到脑后,她恨不得即刻就去霍奚舟的饭菜里下一味黄连。

正当她恼火地憋着一肚子坏水,琢磨今日又要如何报复霍奚舟时,云垂野突然快步走了进来,随手掩上门。

他转头,唇角上扬,眉眼间竟难得带了些喜色,“建邺城明日便要解禁了。”

姜峤愣住,攥着纸的手不自觉一松。

一纸药方飘然落地,悄无声息。

***

是夜。

霍奚舟在明月楼设宴,为即将回江州驻守的部下送行。

“你们先行一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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