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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顾家二房吗?”
有一身穿锦缎衣袍的掌柜,闻言连忙出声,摇头不已。
“这位小哥此言差矣,我可听闻,那顾老爷已然另立门户,如何能说他是顾家二房?”
另有一身穿儒生衣袍的少年,手持折扇,面露嫌恶。
“顾砚放纵妻女凌虐侄女,如今妻子又犯下此等重罪,简直不配与吾等为伍。”
江予彤瞪大双眼,听清李青河的话后,顿时皱紧眉头,心有戚戚。
“还好我们早早地赶她出去了,否则,闹出这种事来,岂不是牵连了定安与阿媛!”
盛琼静亦是怒火中烧,忍不住拍了下美人靠,咬牙切齿道:“贱妇!若此事连累了阿媛与定安,我定饶不了她!”
顾婵漪连忙出声安抚,“舅母姨母莫慌,此事与我们国公府无关,仅王蕴一人所为。”
衙门大堂,师爷走上前,接过状书,送到京兆府尹茅文力的案桌上。
师爷缓缓展开状书,其上字迹雄浑有力,端正却不失雅致,真乃一手好字。
茅文力心中暗暗赞了两声,锁眉凝神细看状书,拿起案桌右上角的赤色令牌。
“左右,速速前往南门巷,将王氏等人押到堂上。”
立于右侧上首的衙役走上前,双手接过令牌,快步跨出大堂,带着五六个衙役离开府衙,前往南门巷。
与此同时,茅文力俯视地上跪着的村民,让他们一一道出实情。
日头渐高,府门口围着的百姓只增未减,连府门两侧茶楼酒馆的二楼,皆站满了人。
随着村民交待的实情越来越多,众人对王氏此人越发厌恶。
顾婵漪倚在美人靠上,单手支着下巴,看向远处的大堂,眉眼冷峻,面无表情。
江予彤与盛琼静,则一人看向长街尽头,等着王蕴现身,另一人则咬紧后槽牙,满脸怒容。
约莫一个半时辰,衙役的身影才依次出现。
前面两位衙役开路,中间却是辆板车,拉车之人是顾砚的贴身小厮,板车上躺着一人,身上盖着锦被,仅露额头。
板车左侧,王嬷嬷边按住锦被,边蒙头往前走,马车两侧亦有衙役护卫。
瞧见王嬷嬷的身影,且见她如此护着板车上的人,顾婵漪无需上前细瞧,便知这板车上躺着的定是王蕴本人。
板车末尾,两个衙役的身后,还跟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驾车之人甚是面生。
顾婵漪想了片刻,着实想不起这人,暗自猜测,许是王氏在外城雇的马车,却不知顾砚在不在车上。
车轱辘嘎吱嘎吱直响,挤在府门口的百姓们听到此声,纷纷回头,见是衙役回来,当即让出路。
板车在府门前停下,王嬷嬷扶起车上之人,屈膝在车边蹲下,“太太,我们到了。”
锦被掀开,王蕴身穿素白衣裳,向来披金戴银的妇人,如今身上却无一件首饰,满头青丝已然变成灰白之色,瞧着甚是颓靡消瘦。
顾婵漪嘴角轻扬,看来顾玉娇之死,对王蕴的打击颇深。
王蕴抱住王嬷嬷的脖子,王嬷嬷双手用力,将王蕴背了起来。
王嬷嬷已经年过半百,脊背弯曲,背着王蕴一步一颤,好不容易踏进大堂,满头满脸尽是汗水。
众人的目光落在大堂之上,顾婵漪却紧盯着那辆青布马车。
人群身后,偏僻角落,青布马车的车帘掀起一角,顾砚从车上下来,伸手向前,将王氏扶了下来。
王氏手杵拐杖,脊背弯曲,犹如七八十岁的老妪,仅半个月未见,竟老了许多。
顾砚原本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如今越加单薄,身穿发白的锦袍,腰间并无任何佩饰,双颊无肉,显得眼睛尤其大,然而双眼无神,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
二人下车后,顾砚的小厮从车上拿出两件斗篷,为顾砚与王氏穿上。
王氏与顾砚装扮齐整后,方才立于人群后,安静地看向府衙大堂,不敢有丝毫响动,唯恐引来旁人的注目,被他人认出。
顾婵漪见之,心中甚是爽快,仅是有人告发王蕴私放印子钱,他们便觉得面上无光,无脸见人。
待王蕴所做恶事彻底揭露,那他们岂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在那阴暗沟子里度日。
茅文力高坐上首,重拍惊堂木,面无表情地看向王蕴。
“王氏,桥西村村民告你私放印子钱,且归还银钱的时日未到,你便差人前往桥西村,占了他人的田产,可有此事?!”
王蕴垂头耷脑,弓背而跪,闻言却无应答,宛若木头桩子。
王嬷嬷见状,忍不住跪行半步,至王蕴身后,小声提醒道:“太太不顾及自身,还需想想尚在南边念书的小公子。”
王蕴身子一颤,几息之后,终于想通了。
她面露慌张,疾声否认,“大人,冤枉啊!这些村民实乃诬陷!私放印子钱可是我朝重罪,民妇遵纪守法,怎会做出这等要命的事!”
茅文力闻言冷笑一声,“将这本账册,拿去给她瞧瞧。”
师爷得令,捧着账册行至王蕴面前,屈膝下蹲,账册朝向王蕴,一页翻一页。
王蕴垂眸,看清这本账册的内容,顿时面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低声喃喃。
“怎么可能!这本账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蕴咬紧下唇,慌乱之下,猛地回身指着王嬷嬷,声音犹如深夜厉鬼,双眼瞪大,满是恨意。
“是不是你!连你也背叛我!”
王嬷嬷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满脸焦急无措。
“太太,你这话是何意?!老奴陪了太太几十年,对太太忠心耿耿,怎会背叛太太?”王嬷嬷边说,边落下泪来。
王蕴呆愣住,越加茫然,“若不是你,他们怎会拿到这本账册?!”
王嬷嬷听到这话,双手着地,爬到师爷身前,一眼瞧见上面的字迹,登时变了脸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老奴明明藏好了!”王嬷嬷慌乱之下,道出实情。
此话一出,已然证明此物便是王蕴主仆所有。
茅文力冷嗤,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王氏,你可知罪?!”
狡辩已然无用,王蕴与王嬷嬷呆愣愣地跪在堂下,面如死灰。
“大人,且慢!”顾砚匆匆拨开人群,高声喊道。
众人回头,那儒生已然认出他,立即展开折扇,以扇掩面,遮挡面上的嫌恶。
顾砚快步走到大堂之上,他有功名在身,见官无需下跪,他甚是郑重地行礼后,方站起身来。
“府尹大人,王氏已被休弃,并非我顾砚之妻,还请大人明察。”说罢,顾砚拿出早已备好的休书,双手递向前方。
师爷上前,接过休书,送至案桌上,茅文力眯眼细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