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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环,从小到大,他都是老师眼里的“香饽饽”,唯独祝老师,好像从来没对他满意过,他高中的时候就知道。
他上自习课睡觉,其他老师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祝老师不行,会把他叫出去训一顿。
他明明礼貌道歉了,祝老师却还是说:“梁书绎,你态度好点,别跟我吊儿郎当的。”
怪了,好像把他看穿了似的。
有些话很难说出口,但祝宏川必须说:“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沅沅走了,想找个寄托,就像你妈妈那样,还是……”
“不是。”梁书绎忽然打断他。
祝宏川瞥了他一眼,脸色仍不怎么好看,“总之,如果你不打算负责任,不打算真心回应,就离祝宜清远点。”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
“我和他妈妈就这么一个宝贝,保护了这么多年,不能眼看着被你欺负。”
“我们见面的事,我不会告诉乖乖,至于你……”祝宏川停顿了一下,手掌捂紧杯壁,“我现在不是你的班主任,管不了你,但是,既然你还愿意叫我一声老师,就把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听进去,好好想想。”
祝宏川走后,梁书绎独自坐了很久。
窗外隔着一条马路便是附中,午休时间结束,大批走读学生穿过马路,追赶预备铃。
他仿佛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祝宜清,和他弟弟并肩走在路上,两个人说笑打闹,书包上同款的毛绒挂坠一晃一晃的。
天真快乐的小朋友,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变得局促,揪着裤缝,仰起脸,紧张地笑了一下,鼻尖靠下的那颗小痣溜出来,在阳光底下格外惹眼。
“……哥哥下午好。”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大概是单字:“嗯,好。”或是没说话,抬手按了一下小朋友的头发。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从那时起就享受着祝宜清的注视,也喜欢看见他那颗小痣。
到后来,还不想让别人看见。
*
说是出差三天,结果已经一个星期了,祝宜清还没回来。
他白天在合作单位处理项目数据,晚上回到酒店,还要改自己的论文,忙得晕头转向,这会儿也是把手机架在电脑旁边,一边和梁书绎视频,一边干活。
没能得到全心全意注视的梁书绎只能操着难听的哑嗓,给自己找存在感:“……嗓子好疼。”
祝宜清敲完一行字,抬起头看到他叼着根烟,顿时瞪大了眼睛:“嗓子疼还抽烟!不准抽了!”
这么凶的兔子还是第一回 见,梁书绎笑了一声,把那支没点燃的烟拿到屏幕前给他看,“没抽,咬着过会儿瘾。”
祝宜清还是不放心,嘀咕了半天,不准他生着病还抽烟。
他不知道在自己出差期间,他哥的生活已经乱成了一团糟,还和平时一样,讲着琐碎的小事。
他窝在椅子里,脚踩在椅面上,梁书绎能看到他抱在胸前的膝盖和一节小腿,问他:“穿的什么?”
“哥,我没衣服穿了。”祝宜清打了个哈欠,瘪着嘴说。
“老师在坑我,说是两三天就能回来,我就只带了两件上衣一条裤子,结果现在还走不了,我只能这样等着裤子晾干……”
他站起来,上身穿着宽松的睡衣T恤,下身只穿了条内裤,藏在衣摆底下,几乎看不见。
梁书绎偏头咳嗽了一阵,靠着床头,问他:“明天休息?”
“嗯,仪器故障了,说是要送回厂里修,”祝宜清撑着下巴看他,心不在焉地讲着自己的事,“我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看海,但是论文还没改完……”
祝宜清这次出差是在青岛,然而合作单位在一个极偏远的区县,离着海边老远,到青岛一星期了,他还没吹到海风。
“去吧,看看能不能再捡到海螺。”
祝宜清眼睛一亮,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很多年前送的海螺。
“哥,原来那个还在吗?”
“在。”
梁书绎起身去到书房,打开书柜,镜头翻转,对着最上面的一格架子。祝宜清看到,一枚画着手绘的贝壳和一只红色海螺并排摆在一起,分别是梁书沅和他送的,距离现在……已经快有十年了。
它们放在一起。
像是从收到那天起,就一直放在一起,并不是一个被珍惜,一个受冷落。
祝宜清正发愣,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传来。梁书绎说:“都在的。”
……
时间不早了,祝宜清再不舍也得顾及着他哥的身体,更何况梁书绎一晚上也没说几句话,嗓子太难受了。
“哥,我们挂电话吧,你吃了药早点睡。”他偷偷摸了摸屏幕里梁书绎的眼睛。
梁书绎整整一周没睡过一个好觉,黑眼圈严重,今天也没顾得上刮胡子,憔悴得很。也难怪医务处的同事跟他开玩笑,让他赶紧请假休息,说家属同意和解,很可能是因为这医生看着太惨了,不忍心再闹了。
“想抱着你睡。”
他今晚的每句话都很短,沙哑的气声听着让人心疼,也心痒。
不知是否是错觉,祝宜清总觉得他今晚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神透着浓浓的疲惫,又比任何时候都要热切。
“我也想你……”他抿了抿唇,把想念说得更直白,“应该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我们一起过端午。”
梁书绎笑了,费力地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像坏掉的收音机:“嗯,等你回来。”
电话断掉后,他买了张机票,扔下手机,连卧室灯都没关,直接把祝宜清的睡衣盖在脸上,昏睡了过去。
公寓里少了一股他非常需要的气味,于是他又一次梦到了祝宜清——气味的主人。
这次梦里的,是他们真真正正的“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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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哥:愁。
(应该两章之内完结)
第40章 40
一附院在2000和2012年分别大规模装修过,期间还有过多次设备引进和设施完善,如今俨然是现代化综合医院的样子。
而祝宜清和梁书沅出生在1996年,那年的一附院还是陈旧的——电梯只有两台,走廊十分拥挤,彩色地砖,绿色墙漆,蓝色坐椅,病房的木门上开着半扇窗,被旧到分不清颜色的布帘遮住。
那年梁书绎四岁。
四岁,还是需要父母时时关注的时期,但他的教师父母却不太关注他,各自忙于工作。他被保姆带大,早早学会了独自在家,等待父母下班,他很少得到玩具,没听过几次睡前故事,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对这些也并不感兴趣。
四月的第一天,他的弟弟出生了。
在这之前,他的父母已经花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