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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怪。

有人为复仇隐忍数十年,有人只为宣泄心中的愤懑,也有十足荒唐的错杀。

而楚王遇刺的那一回,似乎是占全了。

黄沙漫天的两国边境,人员杂乱得不可思议,使团的护卫守备森严,却还是被破开了个口子。

蒙面的黑衣刺客手持着短匕向我迎面刺来时,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利刃擦着脸庞就划出一线血雾。

我抽出腰间的长剑迎战,但他全然不顾大批涌向楚王的黑衣剑士,就好像执意要杀死我一样。

老实说,在陆袭明视死如归地奔向李澈身旁的时候,我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

护卫是由我负责的不假,但我这武艺实在不精,撑死能在床上抢个先机,真对起敌来能打上三个回合都是竭尽全力的结果了。

我眼眶通红,泪水都要掉出来了,一边却还要与人奋战。

长剑在近距离的对战中被压制得死死的,护卫也都涌向了李澈身旁,没有人过来帮我,最后还是护卫小队中的一位队长将我从刺客的刀刃下解救出来。

腹部中了一刀,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有触及内里的脏腑,但血在疯狂地往外喷涌,看着颇为骇人。

祸乱结束后我来不及到楚王跟前,眼前昏黑,直直地就倒在了地上。

尖叫声和喧嚷声都渐渐地消失在了我的耳畔,我闭上眼睛,心中空无,就仿佛陷入黑甜的梦乡。

我以为我那时会死的。

但我没有死。

我把李澈的手强硬地扒拉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轻声说道:“楚王不必如此,还是您的安危更为要紧。”

见护在身侧的都是李纵身边的老人,我稍稍松懈下来一些,有些疲惫地向李澈说道:

“陛下只有两个孩子,太子多病,江山社稷的重担将来全赖您了。所以,您不必这样关心我,还是自己更为重要。”

楚王的神情瞬时就变了,他垂着眸子,按捺住情绪,平复了片刻后才答道:

“您说得是。”

实际上我不像自己表现得那样平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福宁殿,想要扑到李纵的怀里。

但我还要坚持着问清方才的事故发生的缘由,安抚了西凉的使臣,并学着李纵奖赏了那名救驾有功的枢密院官员。

马匹本就容易受惊,更何况是经历了一上午的马球比赛之后。

往先这样的事也常有发生,不过近些年来宫中几乎没有举行过这样的比赛,故而年轻的护卫可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三天后连说道的人都没有了。

我敛了敛心绪,强装着镇定平静地回身。

刚一回到殿中我就扑在了床上,李纵回来时我睡得昏昏沉沉的,分明只是小睡片刻,可就是有些头疼。

冷香悠悠地浮动在我的鼻间,像凛冽的寒风般让我感到舒畅。

我压在他的身上,胡乱地亲吻舔咬着他细白的脖颈,和他在床上胡闹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吓到了吗?”李纵摸着我的头发,温声问道。

“没有。”我含糊地回答,奋力地在他肩头留下痕迹。

李纵不怕疼,无论我舔咬得多么狠,他也只是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脊背,连闷哼都不闷哼一声。

口中沾染了冷香,就像含住一朵梅花。

等我满意了李纵才坐起身,他理了理衣领,又说道:“真的没有被吓到吗?使臣问的东西应该不简单吧。”

“比如,和太子有关的那些事。”

我默然不语,那种奇妙的做棋子般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尽管我心中清楚李纵是不会伤害我的,但我就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别怕,簌簌。”李纵捧着我的脸庞,亲吻了一下我的眉心,“很抱歉要让你以这种残酷的方式成长起来。”

他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这很累,但是我的簌簌,你处在这个位子上,总有一天要面临更残酷的东西,所以我们得快点长大。”

“我二十岁的时候,接手的是一个混乱纷争的庞大帝国,更难堪的是我还接手不了它。”李纵一边追忆道,一边把我从床上抱起来。

他步履轻盈地抱着我来到桌案前,宫人早已备好了午膳。

“当你什么信息都没有的时候,学会解决那些看似不可能的问题会让你飞速地成长。”

我咬住一块蒸得软烂的羊肉,听着李纵继续说道:“而今天这个问题的答案,李渡会亲口告诉你,只是你得用自己的方法让他说出来。”

“我们再试一下,好吗?”

我看着李纵认真的眼神,再次被他俊美的面容所蛊惑,还没多想就点了下头。

他就像个十分善于引导学生的棋士,先将局布好,然后引着我一步步地落子。

我暗中思量着,如果当年我的武艺是李纵教的,现在估计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第22章

58

我本来的打算是在福宁殿睡一下午养神,下午的时候李纵还是把我带到了政事堂,听枢密院刚刚回朝的官员汇报边疆的事务。

小睡过后我的倦意消失了许多,但想着晚上在梅园的宴会以及李纵之前说的事,还是有些小小的烦躁。

我对军事上的事十分陌生,听了一个多时辰就感觉要灵魂出窍。

许多驻边的官员是头一回见到我,热情高涨,眼中闪着金光,使尽了毕生所学的文辞和仪礼在皇帝面前认真地述职。

旁人如此尽心,我也不好走神偷闲,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听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朝廷花在边防上的精力似乎比以往要多上。

二十多年前,中原大乱时,是与我们水火不容的西凉伸出援手,帮助皇太孙李纵即位掌权。

汴梁根基雄厚,没过多少年就恢复了元气。

现今正是如日中天的鼎盛时期,而反观西凉,表面繁荣的背后不知潜藏着怎样的危机。

——就像先帝掌权时的汴梁。

我六岁那年叛乱就已被彻底剿清,所以打我记事起,西凉就是我们的挚友。

漫长的时光会让人忘却曾经的仇恨与苦难。

我相信在多数汴梁人眼中,先帝那些掀起暴乱的子嗣和起义的叛军远比西凉的铁骑要可恨得多。

渐渐的我也听进去不少,特别是在王枢密使进来以后。

他是李纵身边的近臣,我之前因为在太子手下做事也与他相熟,他曾夸耀我马上功夫不错,让我颇为自得。

等到召对结束时天色已然昏黑,夜幕降临后武官的面容也柔和许多,他们年纪都长我不少,看我的眼光就好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些人常年在外,没法站队太子与楚王,而我的出现就仿佛一道光芒,让他们重新找到了在汴梁朝廷立足的方向。

我也向他们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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