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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偷跑到这里来哭?”

她的鼻尖被冻红,“因为、因为这里没有人。”

“连哭也要避着人吗?根本没有谁认识你。”钟漱石问。

孟葭低着头,“钟先生不是人吗?你就认识我,万一你出来了呢。”

他一步步引着她问,声音坚定稳重,“你很怕我看见你哭。”

“是,我不想你看见。”

孟葭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一双很冷的眼睛。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躲着这双眼睛,不敢看。

如今她越来越不敢看。

“为什么?”

钟漱石一度放轻声音,很低沉,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像是生怕将她从这样的气氛里惊醒。

她要是醒了,他就听不到真相了,孟葭永远不会再说。

“我哭起来实在是太丑了,”孟葭扬了扬下巴,“我想让钟先生,只记住我漂亮。”

刚才情绪才起落跌宕得很凶,孟葭已经不剩什么力气,再去和钟漱石周旋。



说的是实话,没有任何修饰,不藏半点虚假,顶真的实话。

钟漱石郑重其事地笑,“大小姐,你很漂亮。”

他收了话头,没有再不识趣地往下问,一个女孩子,想让男人只记住她漂亮,还能是为什么?

什么都不必再说,什么都不必再说。

孟葭的手还扣在他腕上。轻轻柔柔的,一点力气也没用,却制住他所有力道。

他顺势扳过她手,包裹在掌心里,牵着她,“这里实在太冷,先回去。”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必熬夜等,早上起来看就好了,目前没有开车情节,不会被锁定。

如果有的话,我会更在大家都方便的时间,感谢喜欢~

第22章 22

◎叫我名字很难?◎

22

孟维钧端了杯茶, 推开外悬窗,任由寒风漫卷进来,混合着室内的暖气, 周身一股强烈的对流。

西边花坛深处, 走出来一双样貌登对的男女, 年轻的男士翩翩风度, 步履从容, 有世家大族经年的教养在。女孩儿被他牵着,低头看路, 身体离得他很近。

眼看着他们上了车, 孟维钧才拉拢窗子。

他坐下来, 摇头吹茶沫的一刻里,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二人已经亲厚到这种程度了。

难怪孟葭刚才进来,连看也不看钟漱石一眼, 如若不是她与他太生分, 就是关系不同寻常。

她跟谁不好,哪怕是不长进的谭裕,也比招惹上钟漱石强。

钟漱石早到了成婚的年纪,一直拖着, 都成了钟老爷子一块心病。京城里有头脸的人家,适龄女儿都安排了一遍, 他孙子就是不肯点头。

单是钟漱石这人脾性左, 有意和长辈唱反调,好彰显出他不许人摆布, 那倒无妨, 他们自家人关起门来, 闹上天也不要紧。

可如果被钟文台知道, 症结都在孟葭身上的话,以他独断专行的作风,还不知要怎么给她难堪。

虽说钟家泼天权势,但人总得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谭宗和的亲侄女,嫁进他家去,也难走脱一个低眉顺眼,何况是他的女儿。

孟维钧忧心着,筹划哪一日找个合适机会,跟孟葭谈一谈。

就算她不听,好歹提个醒。尽到他这个当爹的心意。

他正思忖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是去而复返的谭宗和。

孟维钧笑着问,“怎么了,又落下东西了?”

谭宗和把包一扔,抱着臂坐在他对面,大有深意的,瞧他一阵。

像早习惯这样的逼视和对阵,孟维钧若无其事的给她倒茶。

“你那个女儿,今年上大一了啊,就在北京。”

谭宗和端起茶,杯沿抵着唇,问道。

孟维钧平静地哦一声,“好像是,她过来这边找朋友玩。”

他在心里转过好几个弯,估计就是孟葭进门那会儿,正碰上谭宗和的车出去。瞒是瞒不过的,只能编个幌子。

谭宗和笑说,“她一个广州人,这么快就在这边有朋友了,真厉害,就和她的妈妈一样会交际。”

骤然提起孟兆惠,孟维钧冲盏的手一僵,洒了两滴水出来,无事般擦了。

他说,“小孩子容易玩到一起去。”

谭宗和哼了声,“你看她长得,一副妖妖娆娆的模样,满肚子的心计,谁不愿意和她玩呀,对不对?”

孟维钧听到这里,眼皮一跳,才抬起头注视她,“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了,宗和,别为这种小节气坏身体。”

“相安无事?你每年祭扫的都是谁,喝多了叫的谁的名字?书房保险柜里,藏着谁写的书!”谭宗和激动起来,一页页地翻旧账,“现在又来一个,她妖精模样的好女儿,紧着我侄子勾引,你管这叫作相安无事!”

怒火上头,谭宗和还嫌不解气,狭长的丹凤眼一眯,咒骂道,“妈是个不知检点的,女儿也一样,生不出什么好种来!”

“夫人。”

孟维钧尽可能平心静气地叫她,“兆惠都故去多年了,孟葭也只是个孩子,嘴下留德吧。”

叮哐一声,茶汤溅了满地,谭宗和扬手砸了杯盏,“她死了,就连我都说不得她了?是吗!死人的面子真是大啊!”

孟维钧不再说话,只管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片,这是他惯会的、谨小慎微的姿势。

像某种无言的求饶,他知道的,自己这样子,最能让谭宗和心软。

*

孟葭坐在车上,双手窝成团,张圆嘴哈了几口气,搓了又搓,才热过来。

钟漱石笑着,要来捧她的手替她揉,被她躲了。

她捂着冻红的脸,笑一下,“不敢麻烦钟先生。”

那笑容里,少了骄傲做筋骨,一股天真的甜味。

但说出来的话,又是泾渭分明的,牵了手,也不许他越雷池一步。

像一个才醒酒的浪荡子,对神志不清时说过的话,做出的亲密举动,一概不认账。

钟漱石收回手,哂笑一声,“一定要叫我钟先生?”

孟葭放下手,规矩地叠放在膝上,“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很难?”

她坦言,“我不敢。”

钟漱石不再勉强,他失笑,“那吃顿饭你总敢?”

反正钟先生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自成一道难言的宛转。

山温水软的调子,密密匝匝的,绕着圈,绸缎一样缠在他心头。

孟葭的头埋进围巾,摇了摇,“放假了,我得回宿舍收东西。”

“只是吃个饭,不耽误你收拾行李,就当是我给你饯行。”

钟漱石少有这样的坚持,可他的话出口,又像是毫无谈兴的语调。

孟葭还是低着头,脸上是不假雕琢的忧郁和端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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