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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是要是收了,他明天还能在这四九城里混吗?会不会被赶出去。

“孟葭,先去车上等我。”

钟漱石手里拿着她的衣服,找到人,把她从牌桌边上牵了出来。

吴骏隔着门喊,“对,记老钟账上就好了,不用付。”

孟葭穿着平底靴,站在钟漱石面前,只到他胸口。

她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大衣,但已经被他抖开,轻拢在她的肩上,孟葭只好将手臂钻进去。

孟葭穿好,转过身,小声嘀咕,“说好我请你的嘛。”

“是你请,你请完我付账,正好合适。”

钟漱石给她戴上围巾,下巴点了点门外,“等我一下。”

孟葭很乖地哦一声,拿上包走了。

棋牌室里的吵嚷也停下。

吴骏扔了牌走出来,“这就那一位吧,把谭裕给迷得抓心挠肝,最后您拿下了?”

“谈拿下还远得很呐。”

钟漱石就着他的手,点燃一支烟,深吁两口,又捻灭在烟灰缸里。

吴骏看不明白,问道,“还打算戒烟啊?”

钟漱石笑说,“这不小姑娘等着吗?抽两口就得了。”

说完拍一下他肩,“走了。”

赵宴从里边探出头,“吴公子,打不打了还?”

“打。”

“刚才那谁啊?咱钟老板那么迁就她,真长眼。”

吴骏坐下来,笑一声,“你小子开眼的日子还在后头。”

【?作者有话说】

甪端:音同禄,与麒麟并立的神兽。

《史记集解 》引郭璞注释: “角湍, 似猪, 角在鼻上, 堪作弓。李陵曾以此弓十张遗苏武也。”

第23章 23

◎哑口无言◎

23

孟葭只在车上坐了一会, 五分钟都不到,连条未读消息都没看完。

钟漱石开门上来,吩咐老孔, “送孟小姐回学校。”

车才上路, 孟葭才想起来, 扭过头, “花!花忘记拿了, 钟先生。”

认识她这么久,只有今晚, 孟葭最像个小孩子。会跟大人示弱, 故意说可以洗盘子抵债, 也会随心所欲的提要求。

钟漱石淡声道,“老孔,掉头。”

他点的起泡酒甜津津的, 有股茉莉花的回甘, 孟葭接连喝了两杯,难得还不上头。

她一双浑圆杏眼沤着水汽,雾蒙蒙地抬起来,对上钟漱石的, 说谢谢你。

老孔打着方向盘,不防旁边一辆电瓶车疾冲出来, 他踩了急刹车。

孟葭摇摇欲坠, 身体不受控地往后一弹,又向前栽倒。

钟漱石伸手抱稳她, 低头问, “没事儿吧?”

她在他怀里埋怨自己, “是我不好, 非要回去拿什么花。”

“那束花很重要吗?”

孟葭郑重地点下头,“很重要,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她粉嫩的嘴唇,离他的下巴已不到两指的距离,一张一合间,近得能闻到她呼吸里的茉莉香。

钟漱石僵直了后背,嗓音低哑着,一双手圈扶小姑娘,“大一上学期都过去了,就没个男同学送你花啊?”

他半真半假的语气。有种家中藏着样稀世珍宝,怕无人赏识,又担心太多人惦记的矛盾。

但孟葭会是他的吗?他不敢,至少现在还不敢,打这个小姑娘的保票。

这也是钟漱石生平头一遭,对某件事、某个人,心生一阵掌控不住局面的迷茫。

“实不相瞒,我甚至认不全、我们班男生。”

胃里填充了太多气泡,孟葭推开他,别过头,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拜托,她也不是谁的花都收。

车又重新回到胡同口,孟葭要下去,被钟漱石摁住,“天黑不好走路,你安生坐着,我去拿就成了。”

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夜色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下子将她缠裹住了。

记忆里,外婆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凡出门,总要叮嘱一遍又一遍:“外面要黑天了,你好好在家,不要胡乱走动。”

但那都是小时候了,孟葭长大以后,尤其是这几年里,已经很少听到。

她一双手扒在车窗上,下巴点着手背,看见钟漱石捧一束花,跨过朱门,从疏风朗月里走出来。

钟漱石上了车,把花交给她,“物归原主。”

“谢谢。”

孟葭数不清一晚上,究竟道了多少句谢。

连钟漱石都笑,“就只会说谢谢?”

她深吸口气,低头嗅了一下怀里的玫瑰,肩颈线单薄而平直,面上是不谙世事的性感。

孟葭只点下头,是的。除此之外,再没话好说。多说一个字都是破绽。

谈情好似入棋局。尤其正和她对弈的人,棋路滴水不漏又招招见血,孟葭知道她不是对手。

后来她长了些年岁,一再回想起这个酒酽霜重的夜晚,才能给出精警的诠释。

爱是教人词穷的哑口无言。

钟漱石把她送回学校,孟葭跟他道别,说,“我过两天就回家了,钟先生,提前祝你春节愉快。”

他松口气,还好不是跟在六榕寺里一样,盼他早日结婚。

钟漱石点头,说你一路平安。

等到各科的期末成绩都公布出来,古月这个称职的班长,给她发来祝贺,孟葭不出所料的,各科分数都在全系排第一,包括最难背的毛概,她都只扣了一分。

她那天正要赶飞机,匆匆回了个谢谢,提着行李箱,笨拙地下了楼。

刚到一楼,老孔就迎了上来,“我来帮你拿。”

他就在孟葭的目瞪口呆里,把她的大行李箱搬上了车。

孟葭顿了顿,“孔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她好像没告诉过任何人。

老孔也不清楚那么多,“是钟先生说,你下午一点的航班,让我早点过来等。”

孟葭稀里糊涂地上了车。等开出校门,才想起来说谢谢。

孔师傅中肯地说,“没关系,要谢就谢钟先生,他很关心你。”

那自然要谢的,只是她要谢他的地方,未免也太多。

刚谢完一件,另一桩又紧接着来了,总都谢不完似的。

孟葭坐在车上,给他发微信:「钟先生怎么知道我的航班信息?」

临近假期,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钟总,正襟高坐主席位,手边燃着一支烟,听下面几个部门的老总汇报工作。

倒扣桌上的手机震了下。他瞥了一眼,表情不见任何起伏的,划开来看。

察觉到这位心不在焉,正对着PPT做总结的高管停下来,等他回完这条信息。心里估摸着,大概是哪一位领导的指示,看钟总严阵的表情就知道。

钟漱石听汇报声停了。他抬起头,修长的手指掸两下烟灰,“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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