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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宝璐讪笑,道:“翻窗户……”
她清楚地看到岑迦南忍下了一个白眼,翻窗而去。
待岑迦南走后,谈宝璐衣躺在床榻上。
腿侧好似还被什么东西抵着,那种感觉挥之不去,令她久久无法入睡。
她发现没人的屋里好安静,明明是自己的家,可她却觉得哪里都不习惯。
背后少了一个人,少了暖烘烘的热源,少了霸道的手臂强硬地箝上她的腰。
她脸有些发红,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自己给自己打气道:“谈宝璐啊谈宝璐,争气点!”
*
白水河畔,渔夫和他儿子正在撒网捕鱼。第一张渔网收起来,只抓起了一些臭鱼烂虾,“今天不走运啊……”
渔夫叹了口气,猛抽了一口旱烟,又撒下第二面。这一网下去,收网时很吃劲儿。
“嚯,这回是捞着大鱼了!”渔夫的儿子欣喜道。
两人合力将渔网拖了起来,只听咚的一声,渔夫惊吓得跌倒在地,喊道:“是个人,是个人!”
在这种地方捞着的人,要么是土匪,要么是亡命之徒。渔夫和他儿子吓得收网就跑。
孟非谌躺在岸边,脸色苍白,手脚抽搐,如同从忘川中爬出来的鬼魅,他连吐了几口污水,吐到最后,几乎要吐出胆汁来。
他扬天倒在地上,大笑道:“贼老天,你总算帮了我一回。”
他勉强做起身,右腹下方痛疼如刀绞,那里多半断了一根肋骨。
他扶着右腹,奋力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就往大道上去。
大道驿站前,贴着悬赏逃犯的皇榜。他挤进了人群里,看见公告栏上曾贴过一张画像,但已经被撕去,隐约能看见画像上的人美目盼兮,言笑晏晏,那是谈宝璐的脸。
他将目光从画像女子的脸上移开,看到自己的画像就在另一端头,赏金千两。孟非谌发出一声冷笑,抬手就将画像撕了下来。
这时只听一阵马蹄急奔,孟非谌回首,就看见岑迦南策马而来。
作者有话说:
某照(阴阳怪气版):为什么不给看啊?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啧啧啧……
岑迦南:怕吓着了。
谈宝璐(已吓到版):太丑了,呜呜呜呜,不想嫁了……
岑迦南(哄媳妇版)
第83章
◎“我倒不知道,你还会舞剑。”◎
在那匹赤黑色高头俊马急驰而来之时, 孟非谌巧妙地钻进了人群之中。他和这些普通渔夫一样,低着头, 佝起背,唯唯诺诺,似是因胆小才不敢抬头直视贵人。
岑迦南此行事急,不曾留意人群中这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掠过,身影便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望着那道还未消散的纷扬尘土,孟非谌发出一声冷笑, 然后随手牵走一渔夫的都斗笠,转身挤入人潮,消失不见。
*
城郊破败的茅草房门前放着一口破水缸, 水缸上飘着浮萍。这户人家一日三餐就都从这口水缸里舀水喝。
一名小童正在水缸旁煎药,浓烈的药味和烟熏让他两眼发红,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岑迦南的人马将这间茅草房团团包围住, 那名小童惊了一大跳,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大喊大叫道:“你们, 你们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人高马大的禁卫军一把便将小童拎了起来, 那小童哭喊道:“放开我,你们不要伤害我师父!不要!”
在小童的哭喊声里,茅草屋破烂的门扉被一脚踹开,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 “咳咳, 咳咳……”
岑迦南缓步走出, 他一身金冠紫衣, 发如泼墨, 身形颀长,气质卓尔不群,灼灼如明月星辰。
岑迦南如入无人之境,他端坐在那老夫面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只破裂了缺口的白瓷碗,在他手里却如同上佳的羊脂白玉。他转动茶杯,没喝,只是观察了茶水清亮的色泽,然后放了回去,道:“药藏局从八品御医柳赛风。”
那老夫瞳孔惊讶地放大,然后发出更加剧烈地一阵咳嗽。
岑迦南继续徐徐说道:“先帝在位时,设立了太医署、尚药司以及药藏局。药藏局乃是特意为太子设立,专门负责太子的饮食起居。你在藏药局为官八载,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御医,可是否?”
那老人道:“老夫辞官归家后就生了重病,如今已是双眼失明,不知老夫是有幸同哪位贵人说话?”
岑迦南笑道:“双眼失明倒是好事,不用劳烦本王的人亲自动手。”
一听本王二字,柳赛风怎会还不知道面前人是谁?
大晋如今只有一位能自称本王,还是位异姓王——岑迦南。
岑迦南三日内阅尽了宫中所有病案本。赫东延的病案本上记载,赫东延为三皇子,壬辰年属龙,夏日生,早产了三个月,所以幼年时身体羸弱。根据出生日期推定,他的母妃是前年隆冬庆贺新年时受孕。各项记录均无误,而且对得上先帝的行程。
既然病案本中并没有任何纰漏,为何孟非谌还要引他来寻?这究竟是他有意为之,还是他遗漏了什么?
小童的哭声还在屋外回荡。
柳赛风落下两行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床榻上向岑迦南行三拜九叩大礼,哀求道:“武烈王殿下宽仁,那孩童只是我告老还乡后捡的一个孩子,教这孩子一些医术,让他给我养老送终。那孩子是无辜的,求殿下高抬贵手。”
岑迦南道:“你今日若答得好,可留你徒儿一条命。”
柳赛风又连连磕头,“柳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行的禁卫军均退下,门扉紧闭,只余夕阳洒进一把金色的光辉。这束光正照在岑迦南的右面的面颊上,让他看起来如谪仙降世。但当他转过头来,让这抹金黄璀璨的光从左面跳跃至右面,照亮起那只天生畸形的紫色瞳孔。
这仙便堕成了魔。
岑迦南开口道:“按病案本上的记录,圣上是个早产儿,但在圣上诞生后,从你们为他准备的药物中看,并没有任何调解早产儿体质的方子,就将这个孩子当成了正常新生儿一样照看。这是为何?”
柳赛风沉默片刻,道:“当时考虑到是药三分毒,新生儿身体羸弱,不易服用补药。”
岑迦南继续说道:“每名皇子出生时的生辰八字均记录在案,并会在祭天时请高僧批注。高僧批命时不仅要看生辰八字,还要参考胎元,胎元乃是出生时的月令往前推算至受孕之时,如若圣上足月诞生,那么他胎元便该是腊月,而非冬月。为何是批命时用的是冬月?”
再往下说,非得将这个话戳破——圣上不是早产儿。
如果圣上不是早产儿,那么他母妃的受孕时间就有假。冬月正是先帝前往山中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