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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腿,生怕谈妮哪儿摔坏了。

谈妮说:“他们说今晚不能来见姐姐,但是我好想姐姐,就偷偷跑来了。结果墙好高啊,摔着我了。”

小东和小西为难道:“今晚是小姐的大婚之夜,小小姐当然不能来捣乱。”

谈宝璐见谈妮为了见她,却不让,还弄得跌了一跤,不由有些薄怒,但她仍语气温和地对小东和小西说:“以后她想来,就让她过来,不要再拦着。”

“是。”小东和小西只得应了,打算待将谈宝璐这边应付完,便跟辛夫人去说,让辛夫人来治这小丫头片子。

谈宝璐又问:“摔疼了没有?”

“没。”谈妮摇了摇头,说:“刚才碰到了一个大哥哥,是他抱我起来的。”

“大哥哥?”谈宝璐奇道:“谁?”

此处是岑迦南的婚房,就连岑迦南的亲兵禁卫军也只在外围巡逻,绝不可入内,谈妮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一个大哥哥?

谈妮眨巴眨巴眼,说:“是个穿黄色衣服的大哥哥。”

“黄色衣服……”谈宝璐闻言只觉手脚凉了个透,全天下除了赫东延,还有什么人能穿黄色的礼服?她强压下心头最大的恐惧,用她能维持住的最温柔的声音问:“妮妮,告诉姐姐,这个穿黄色衣服的大哥哥,衣服上是不是绣的龙?”

谈宝璐点了点头,“他是不是皇帝?”

谈宝璐抓着谈妮的胳膊,问:“他对你做什么了?”

谈妮说:“他,他见我摔着了,便抱我起来,然后……”

“然后,怎么了?”谈宝璐声音颤抖。她不敢想象,如果赫东延今晚伤害了谈妮。只要赫东延碰了谈妮……

“他摸了摸我的头。”谈妮说。

“只是这样么?”谈宝璐问。

谈妮说:“他说,要我快快长大,他等我长大……”

谈妮说完后紧紧咬住了嘴唇。

她没见过谈宝璐这般神情,她那永远温温柔柔的姐姐,永远抱她哄她的姐姐,在这一刻面色苍白,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深的愤怒。她现在年纪还太小,不明白这种神情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杀意。

她被吓着了,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们都不让她来,她还偏偏要来,这下可好,竟将她的姐姐都给惹恼了,心中一酸涩,登时呜呜啼哭了起来。

弄清楚事情经过后,谈宝璐反而变得十分地冷静,冷静得过了头。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站直起身,然后摸了摸谈妮的头,说:“没事了,姐姐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做。”

她转头叮嘱小东和小西道:“你们带小小姐回去。然后守在我婚房外,不许任何人入内,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他们进。”

“是。”小东和小西忙应下。

*

设宴大堂左侧一处客房,十三名舞女正在等候,见谈宝璐进来,纷纷行礼,有的仍叫她谈姑娘,有的则结结巴巴地改口,唤她王妃娘娘。无论她们如何称呼,谈宝璐都一一应了下来。

一名舞女走了过来,说:“这是面纱。”

谈宝璐接了过来,将这层桃色的轻纱别在面上,只露出一双眼眸。

她同众舞女们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时不时还可以听到隔壁宴会上传来的丝竹管弦之音,交谈声,大笑声。

这些声音让所有人都绷紧了心弦。

突然听见屋外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哨音。一束烟花升上天际,在他们的头顶炸开,一时间火红似万里照霞,如万千树梢开出了银花。第一朵烟花绽放毕,在漆黑的夜空里留下淡淡的灰烬,那股刺鼻的火药味未散去,紧接着就是第二束、第三束……无数璀璨耀眼的烟花将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昼。

身处大堂外的谈宝璐,西厢房的方月华,还有在东侧的徐敏儿,三个人同时抬头看着这漫天烟火,各人心中感慨万千。

烟花响起,说明徐敏儿已经成功引开了三支禁卫军,这是她们行动的信号。

谈宝璐道:“我们走吧。”

“是……”

谈宝璐同众舞女一同步入大堂。

众舞女率先登场,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谈宝璐暂时留在屏风后,静静等待她出场时的鼓点。

身后银色月华满地,身侧垂着两道轻纱帷幔随风轻轻摇曳。

阵阵鼓声里,谈宝璐默默注视着宴上神态各异的宾客,金杯频劝酒,欢笑贺升平,酩酊醉醺醺。然后她将视线上移,看向坐在最高那张椅子上的赫东延。

赫东延今晚始终不曾饮酒,看起来兴致阑珊,甚至对场上的美艳的舞女都无甚兴趣。

谈宝璐一直凝望着他,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身上看出一个刺穿心脏的窟窿来,以解心头之快。

耳边的鼓点越来越快,台上舞女们的旋转便越来越快,火红的衣裙不断旋转开,露出她们精致迷人的脚踝,堂上宾客叫好声不断,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就在乐曲就要奏唱至最高.潮时,最后一声鼓音落下,谈宝璐提剑欲动,身后垂下的缥缈帷幔却走出了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回头一看,登时浑身僵硬,呆怔在了原地。

岑迦南背后高悬一轮朗月,清影照人,十分圆满,能分宇宙清明。他那玉冠下黑发犹如泼墨,异色的瞳孔目光如炬,缓步从层层缥缈丝绸帷幔后走了出来。

耳边奏乐声、劝酒声、钟鼓声渐渐远去,明明与那欢喜的宴席之有一帘之隔,却好像两地之间有一道无形的结界。

岑迦南一身红色的喜服未换,与她火红的舞裙看起来仍像一对新郎新娘,只可惜这对新郎新娘却有着二心。

看着突然出现的岑迦南,谈宝璐除了微一怔愣之外,却并没有多么的意外和诧异,她喃喃:“你一直都知道。”

岑迦南没有反驳,说:“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耳畔那一声她等候多时的鼓音已落下,正在屋顶盛放的这场烟花也即将燃烧殆尽,天空又将归为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苦苦准备的机会正从她的指尖如流沙一般的一点一点消逝。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除了报仇之外一片空白。

她只知道自己的肩膀上挑着重如千斤的担子,她手中的宝剑上缠绕着的,是两世被赫东延害死的女子们的亡灵,这深宫里每一夜飘荡的低声啜泣,都是这些鬼魅们哀怨的叹息,她们是多么盼望她能报仇雪恨。

而且,今晚赫东延差点就碰了她的妹妹。她那么小的妹妹,那么单纯善良的妹妹,只有八岁的妹妹。即便是个未曾开化的野兽,也知不可食同族幼子。赫东延他怎么敢?!

所以赫东延今晚必须得死,无论谁都阻拦不了她,佛来杀佛,魔来杀魔。

可如果是岑迦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苦苦哀求岑迦南:“岑迦南,我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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