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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显得半点别扭。
殷惠春向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自然不是出于单纯的关心才到访。
闻昭穗已经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她就不信方沁如没考虑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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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方便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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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穗这孩子也长大了, 上回见还是元日时,水灵灵的,穿着一身茜红大氅,讨人欢喜得很。要我说还属小姑会生养, 京中贵女那般多, 昭穗站在中间也是极为出挑拔尖儿的。哎, 听闻那孩子近来病了,她外祖母得知此事后着实担心,一直絮叨着让我拨出空闲过来看一眼。小姑也知府里事务多得令人头疼,空闲怕是难有,我便暂且丢在一边不管了。昭穗如今可好些了?能下榻否?”
殷惠春端着杯盏啜了一口铁观音, 聊了几句时令花草便状似不经意提起闻昭穗。眼中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多一分便是虚伪, 少一分就是淡薄。
这话里也带了技巧和深意, 可不是她自己要巴巴过来看望小辈的, 而是承了老夫人的命, 上尽孝道、下显关爱,道理全让她一个人占完了。心里怨恨着闻昭穗心思弯绕、不好骗, 嘴上却把闻昭穗夸出了一朵花来。
方沁如闻言绽出温婉笑意, 并未深思她的话。做娘亲的, 听到旁人主动关心自己闺女, 自然也摆不出什么脸色。加上这回年节是在洛邑过的,将军府和方家也时常走动,殷惠春和方夔母子举止皆算安分守礼, 说话也顺耳。糖衣炮弹下, 方沁如便不由自主将去岁满月酒闹出的差错归为误会, 也给娘家送了不少年货年礼过去。
“劳嫂嫂关心, 阿穗前日的确染了些风寒,连学宫也去不成。休养过两日已经无甚大碍了。还得烦嫂嫂给母亲传个话,叫母亲不必担忧。”方沁如道,视线落在下首的方夔身上。
她这侄子今日的头发是抹了什么油膏吗?鬓角抿得妥帖,比女子的发丝还要亮泽。
方夔与姑母的眼神对上,坐在椅子又抬手打了个端正的揖,咧着净白的牙齿,“姑母的仪容神采愈发好了,看起来比侄儿上月见您还要多几分韶光,侄儿差点还以为年岁倒着流了!”
被夸年轻,方沁如眉梢带上喜色,“你可别再说笑讨我开怀了,怎会有人越长越焕发的?”
但不可否认,方沁如听了确实也高兴。
“侄儿可没说笑,讲的都是肺腑之言,您别冤我,不然这天儿下一刻都该飞雪了。”方夔越说越起劲,被殷惠春的眼一扫,猛地记起最初来意,调转话头继续道:“提着心走了一路,可算知道表妹无恙,我这心也能安下了。不过坐了许久也没见表妹,是还在房中歇息吗?”
方夔缓声说罢,不动声色打量周围,想探知更多信息。他好不容易有借口来将军府一回,可别恰好碰到表妹在屋里睡觉休养。按理说也不会啊,他专门算好了时刻在晚膳前一个时辰过来,绕开午觉的时辰,如此既有空闲叙话,也可顺理成章留下来用膳。还能遇上回府的闻大将军,在他面前混个脸熟讨个好。一箭许多雕。
方夔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脸上险些冒出得意。他今日又仔细拾掇了一番,端的是玉树临风,连自己屋里那几个低贱的通房都连称倜傥。就算闻昭穗还在小憩,过不了一会儿也要出来用晚膳。他自叹用心良苦、费心良多,闻昭穗若再不领情便说不过去了。
方沁如轻轻摇了摇头,和颜悦色道:“阿穗此刻应当不在汀兰榭,估计正在厨房钻研吃的。可惜了,你们若是正午过来,还能赶上阿穗亲手所做的红烧肉。”
说起中午第一次吃的红烧肉,方沁如露出幸福的神情。尽管已经吃过了,再回想也是极其美味的。
“亲手所做?”殷惠春诧异,“昭穗原来还有下得厨房的本事,我这做舅母的还是头一回知道。话说寻常姑娘家都是做些羹汤茶点,也算是和女红相提并论的才能,昭穗这……怎的就直接做起肉膳来了?小姑便也随她去?”
贵女们闲暇时刻做个糕点也是雅致,出嫁后给夫君洗手作羹汤更是会被称一声贤惠。殷惠春虽没听过“红烧肉”是何物,可摇着铁锅做肉菜……显然就是厨娘干的事,当真和闲情逸致沾不上什么边,她下意识便觉得闻昭穗不顾郡主的身份在胡闹。
啧啧,也就这夫妇俩惯着她,书画平庸、琴棋不学,反倒净去琢磨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要是她殷惠春的女儿不做正事,而是喜欢待在庖厨这种边角地方浪费精力,她第一个罚她面壁思过连带抄写女则女训!好生想想这些杂事对抬高身价、日后好嫁入高门有无半点用处。
此时的殷惠春,就像许久未见的亲戚大过年见了你家孩子,一边羡慕嫉妒你家孩子挣钱多,又一边仗着长辈身份暗戳戳表示这份工作拿不出手,你家女儿以后在相亲市场可沾不到光喽!就这你也不管管?
方沁如刚刚还沉浸在红烧肉的美味中,听到殷惠春带着指点与规训的话,笑意顿时散了七八,声音平平:“阿穗是这两年才有的喜好,不在京中住着,嫂嫂自然不知。”
“这……确实如此,想来昭穗也会做不少汤羹糕点罢,是好事。”殷惠春尴尬一笑,又拿汤羹茶点来挽尊。
她又没说错,谁家娶新妇是看女子会不会做菜?
“姑母,实不相瞒,侄儿近来也对庖厨一事多有兴致,只是家中人多盯得紧,想要尝试多有不便。今日拜访姑母赶了巧,可否让侄儿去看看表妹是如何做膳的?若是能得表妹指点,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方夔的瞎话信手拈来,说得真诚。连殷惠春都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有了将才殷惠春的诧异不解作对比,方夔对闻昭穗做菜的反应就令方沁如满意多了。她随即吩咐红意领着方夔往后头的厨房去了。
“姑母和善宽厚,侄儿谢过姑母。”方夔临走前的目光还是端正清明的,出了厅堂,那双眼就控制不住流转在红意的腰身周围,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果然还是位高权重好,连服侍的丫鬟都这么标致。再回顾方府里那些不入流的,方夔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说这个,环顾将军府内里景致,琉璃瓦下檐角飞扬,廊腰缦回花雕粉墙。左边小桥流水、鸳鸯戏耍跟个小园林似的;右边的白鹤亮翅影壁也遮不住盖了几层的精致阁楼。堂皇气派,落落大方,还就只住了三个主子,没得兄弟龃龉和后宅争权……
方夔想着想着,正了发冠,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施施然踏入厨房内,口中唤着“表妹”。
而闻昭穗刚将煮好的一团面条捞出,一旁热着